但她都没有在中途停下来。在连做五次以后,她就躺在地上,没有再继续做下去了。
有种被她展现出了同样身为翘课学生之间的差距的感觉。
「嗯……」
我直盯着她看。不晓得是不是很在意我的视线,安达抬起了头。
「怎样?」
安达露出了纯真的表情以及反应,让我忍不住想稍微捉弄她一下。
「安达同学,你的裙子底下全被看光喽~」
虽然根本没看见,但我还是故意这么说。接着,安达便跳了起来。
明明只是跟她开玩笑而已,可是她却做出了相当夸张的反应。她跳起来的速度,差不多就跟我妹在我房间里看到蟑螂或蜈蚣出没时一样迅速。她起身之后重新坐好,并压住自己的裙子,然后往我这边瞪了过来。
那样的举动再加上她泛红的脸颊,使得整体情景的构图变成了是她在狠狠斥责我的模样。
这样不就像是我欺负她而让她生气了一样吗?
「咦,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只是很热心地告诉你事实而已啊。」
「你这是性骚扰。」
我打从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那么说。照理说应该会因为性别的缘故,而一辈子都不会被人那么说才对。
「咦~居然说我性骚扰……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也只有我一个人在看而已。」
而且实际上根本连看都没看到。我一说完,安达就一边用手指抓了抓自己红透的脸颊,一边小声地反驳。
「被岛村看到……会很『那个』耶。」
「『那个』?」
对,就是「那个」——她说完这句话后,就没有再接着说下去。我不可能会知道「那个」究竟是代表什么意思。
待这段像是吹着红色的风的对话告一段落以后,我才转回刚才的话题去称赞安达。
「不过你居然有办法正常做出仰卧起坐,还真是厉害耶。会不会是因为你骑脚踏车骑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关系啊?」
「岛村就做不出来呢。」
「……哼哼。」
我可以听得见肌肉发出的哀嚎。我动着这样的身体,让自己仰躺在地。体育馆的地板上有着灰尘,还有亮光漆的味道。虽然把背部贴在那种地方上是不太舒服,但望着挑高的天花板就会觉得自己的意识好像逐渐被吸引了过去,渐渐地就不是那么在意了。
我把手放在头底下。屈起膝盖,吸气,然后把囤积在体内的空气吐出来。
我的脖子抬了起来。肩膀也稍微抬起来了一点。背部也稍微离开了地面。
脖子好痛。要抽筋了。肚子完全使不上力,逞强造成的影响开始出现了。
开始觉得呼吸困难了。
我放弃了。
「……你刚才那是在做仰卧起坐?」
安达提出疑问。
看起来只像是在动自己的脖子而已啊——她的眼神述说着这样的言外之意。
她应该是想说我的腹部没有出力吧。哎呀,你说的太正确了啊,安达。
我擅自认定了安达是对的。
我用手撑起身子,露出难为情的笑容。但我没办法顺利露出那种表情,感觉脸颊快要抽筋了。
会这样是因为全身各处都感受得到肌肉发出的疼痛。虽然我已经真的很努力地试着要露出难为情笑容了。
「只做一天的话果然不会有任何改变啊。」
安达露出不解的呆愣表情,歪起了头。似乎是无法了解我在说什么。
这样就好。如果她了解我在说什么的话,接下来就会展开又更稍微复杂的话题。那不需要被拿出来谈。
「你是指什么事情?」
「嗯~很多事情。」
我用手指往地板上推了一下,站起身子。拍了拍粘在屁股跟背上的灰尘之后,我便往二楼入口的方向踏出脚步。
差不多要到午休时间了。虽然到学校以后就一直在休息,但我觉得再稍微休息一下也没关系。
所以我打算去买午餐。顺便连安达的份也一起买回来。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一如往常,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
附录「社妹来访者」
往右移动。「沙沙沙——」对方也跟着移动。往左逃跑。「唰唰唰——」对方就跑到左边挡住去路。
我索性发出「唷——」的声音用跑的逃开对方,但对方还是一边发出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一边追了上来。为什么啊~
因为距离家里很近,所以我就逃进了家里。确认姐姐的鞋子有摆在玄关之后,我就一边在走廊奔跑,同时喊着「姐姐,姐~姐!」冲进走廊尽头的房间。
房间里的无脚椅被拿了出来,而姐姐就靠在那张椅子上看着电视。她向后仰,只有头转向我这边。她的头顶朝下,导致头发跟着垂了下来,让她看起来就像是恐怖电影里的角色。头顶朝下的姐姐一副嫌麻烦似地动起嘴唇对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