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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达的母亲跟另一个阿姨满身大汗,相谈甚欢。好像是在聊网球的样子。在说哪个男教练很烂之类的。跟学校女同学在谈论哪个男同学的好坏时没什么两样。顺带一提,对同性的坏话能成为好话题这点也一样。
安达的母亲和女儿不同,很喜欢交际,而且很喜欢跟人聊天的样子。侧脸的部分除了和年龄相称的苍老肌肤以外都很安达很像,特别是下巴的轮廓,根本一模一样。因为发色也很像的关系,如果从远处看的话搞不好还会误以为是安达换了发型。
这间健身房距离安达家有好一段距离。亏她有那个热情来健身房啊——我就在不清楚这是不是在挖苦她跟某人比起来真是充满干劲的状态下,继续茫茫然地观察她。好热。
有如身处盛夏般的体感温度让我觉得昏昏沉沉,开始感到头晕。我原本就怕热。
但因为安达的母亲进来这里,我也跟着就被一起拉进来了。
「……真的是喔。话说回来,你家的孩子几岁了?」
「十五岁,现在读高一。」
安达的母亲被问到这个问题而如此回答。哦~原来安达的生日还没到啊。
「啊,真好。高中入学都考完了,很轻松吧?」
「还好啦。」
「我们家的今年要考大学……」
我的母亲去年是不是也在聊这种话题呢?
「虽然你说轻松,可是我们家的是个很麻烦的孩子,让我很伤脑筋啊。」
安达的母亲笑着说出这句话。她这句话让我的双眼擅自动了起来。
她那「麻烦的孩子」的说法,让我觉得不太舒坦。
「她也不会说自己在想什么,所以我也搞不懂她。她个性很阴沉,而且又很怕生。」
安达所描述的母亲形象很空洞,感觉不到母亲的用心。
换句话说,就是实际情形跟母亲所说的话完全相反。像这种不去理解小孩在想什么的母亲的模样,我多少也能够想象的到。大人总是会马上忘记自己就是小孩长大后的样子。
所以——
「那个……」
市场会有明明一点也不想搭话,却向对方搭话的时候。
「安……您家小孩的状况……我是不太了解,但是我觉得那种说法不太好。」
我说了谎。不,这算说谎啊?说不定我是无法说出自己很了解她这种话。
心脏剧烈跳动。说得好懂一点就是我在害怕。会怕是当然的。我一边感受到焦躁感渐渐集中到眼球上,一边认同自己感到害怕是很正常的这个想法。想要顶撞大人,就需要这么大的勇气。
我为勇气的不足感到非常着急,伸直差点连意识都变得模糊。
我会感觉到意识模糊不清,绝对不是因为被三温暖热昏所造成。
安达的母亲感到疑惑。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加入话题吧。
「不就是因为没有去管孩子,才会变得不了解她吗?」
安达的母亲听完我的说法,瞪大了双眼。
难道我说错了吗?
我那爱多管闲事的母亲,对自己的女儿们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而那正是因为她有在关心我们。
因此她数落我的时候都能抓到问题重心,还会被我疏远……相较之下,安达呢?
所以安达母亲的那种说法不就是不适当吗?
「啊,我并没有想和您争论的意思。」
在对方开始尖声叫骂之前,我先开口如此说道。我不觉得自己可以说赢中年人。
我不想做那种没意义的事情。不过对方听不听得进去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你是跟父母一起来的吗?」
安达的母亲如此向我询问。语气听起来比想象中的沉稳。
「是没错。」
「你父母叫什么名字?是哪个人?」
「我觉得那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因为这是我自己的意见,和父母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在安达的母亲打算开口说话之前先发制人,开口说:
「我并不会和您谈论这件事。」
我再次强调这一点。我不想干涉他人的生活,也不想被他人干涉。
随心所欲地讲完自己无法忍着不说的话之后就逃之夭夭,这就是现在的年轻人。
这么不负责任的发言明明只要让它左耳进右耳出就好,但不知道安达的母亲是不是有什么考量,她并没有采取进一步的动作。她看着我的眼神与其说是对我感到厌恶,不如说有点像是对我深感兴趣。我没有报上姓名,而且她应该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不过或许是因为被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年龄的小孩那么说才会这样。和她一起进来的阿姨,也在后面以无法理解这个状况的模样看着我们。
安达的母亲没有继续说些什么,也没有继续询问。但是,她也没有对我失去兴趣。
只是一直盯着我看。
她一直保持沉默。如果我不先采取动作,话题就无法继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