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傻话了,我要下车。」
我将脚踏车停在游乐器材旁边,随即岛村就先行下车,踩着沙子走向自动贩卖机。我也下车将脚踏车上锁,此时岛村在自动贩卖机前面稍微拉开嗓门说:
「我口渴想喝个饮料。安达要喝什么?」
岛村补充说她请客。我回想起我们跷课时在午休时间里的对话。
「有矿泉水吗?」
「罐装的没有~宝矿力可以吗?」
「唔~好。」
岛村拿了两罐饮料回来。我们绕过旁边的游乐器材,前往后面的秋千处。虽然有长椅,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人却坐到秋千上。
岛村的秋千是黄色,我的是红色。不知何时涂上的油漆有些剥落,碰触连结的锁链,就有红色的铁锈落下。朝沾到铁锈的手指一拨,铁锈就瓦解为粉状消散,就如同记忆或回忆。而且是美好的那一种。不好的回忆会更加缠人。
「今天辛苦了。」
岛村慰劳我。「不不不。」我露出苦笑。
「今天明明只是出来玩而已。」
「你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吧?」
「好像有这么一点点。」
「虽然日野那么说,但如果你不愿意,我以后就不再约你了喔?』
感觉她真的把我当成小学生对待。我缓缓摇头。
岛村约我,就代表岛村也会去。
既然这样——
「不要紧。并不是觉得难受,所以以后再找我吧。」
我如此回答。「是吗?」岛村说着随即拿起饮料罐饮用,顺便稍微摇晃秋千前后摆动。这种举动就有如在排遗无聊的情绪。
我也微微低着头,一口口喝着宝矿力。
今天是假日,却没有任何人来公园。只有我与岛村两人。但我觉得要是一个不小心,那个发亮的小家伙可能会从视线死角窜出来,目光忍不住投向各处。她岂止是神出鬼没,她的外表甚至让人觉得她会在阳光聚集起来之后突然出现,所以不能大意。
「……所以?」
岛村忽然看着我的脸。秋千吱吱作响地摆荡着。
我听不懂她的意思,歪过脑袋。「啊啊,嗯。」岛村停顿片刻。
「唱KTV的时候你经常看我,所以我觉得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我不由得差点起身。
被发现了。的确感觉有好几次和她目光相对,但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发现到其他时候我也不时在看她。乱了分寸的情绪从臀部传到秋千,锁链扭曲地晃动。这正是我的心境。
我将目光移开岛村,脑袋发热,思索着该如何回答。
……好,这时候先试着装傻看看。
「我这么常看你?」
「嗯。」
岛村微微点头。我缩起肩头。再更进一步装傻下去吧。
「我觉得是你多心了。」
「但我们目光相对好几次耶。」
确实如此。虽然我每次都用暧昧的笑容敷衍过去,不过这该怎么解释?我悄悄观察岛村的反应,她指摘说:「就像这样。」使我越来越不知道该看哪里。
我想对岛村说的话堆积如山,但我总觉得说出任何一句,都会让她以奇异的眼神看我或是逃走,使我畏缩,使我却步,使我开不了口。
有各种东西逐渐累积在我脖子以上的部位。如同果实成熟般储存养分,但储存过度只会在腐烂之后凄惨落地,就是这种心念。心念的一角如同从树干露出的树苗般探出头,试图从我的口中窜出。虽然有加以抑制,却来不及了。
呼、呼呼、呼。我听着白己如同变成狗的呼吸声。
「可以……摸摸我的头吗?」
我说完,将低垂的头朝向岛村。
我内心不知所措。我只能这样对自己解释。我搞不懂自己在讲什么,却又惊讶地觉得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傻话。不知道岛村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我害怕看见她的表情,所以我抬不起头,要是放开秋千锁链,我的下巴可能会撞击地面。
「嗯……」
岛村的反应很简短。听起来像是维持一步的距离观察我。这段期间,我的头感受到视线。我冒出一滴滴冷汗,喉咙颤抖得想大喊「当我刚才没说」。手臂首先受到余波的影响不断打颤。还是不要这么做吧——这句话我不知道想过了多少次。
我无数次地跨越了后悔与已然凝固的某种东西并无数次地感到绝望,即使如此我仍然面向前方——
大概就在此时,岛村的指尖如同羽毛翩然降临,碰触我朝向她的头。
「哇!」我不禁发出声音。内心像是开花般感到雀跃。
指尖一开始像是在确认头部般轻触,接着岛村小小的手心包覆我的头。像这样缓缓抚摸的话,就搞不清楚究竟是我的头发还是岛村的手在柔顺地滑动着。
「安达真爱撒娇。」
感觉她之前也说过相同的事。当时我也别开脸,所以不知道岛村是以何种表情这么说的。听起来像是无奈,又像是在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