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的女儿?」
「那家伙?」
「啊啊,没什么……那孩子,要来我们家?来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来做什么。岛村说她只是想住一下。
「因为想住一下,所以就来留宿」
「这样啊……」
仰起头来,就像互不相连的陆地相互碰撞一样,走廊变得干燥。
「如果碍事的话,那天我就出去了」
保持距离。
母亲竭尽全力的关心,一定就是这个吧。
「没关系……那种事情,没关系的……」
语言没有改变形式。打工处的店长,几乎没说过话的同学,岛村。
在我稀少的经历中也会发生的措辞变化,对母亲却很难发生。
「这样啊」
「嗯……」
母亲保持着凶恶的眼神,双手叉腰。
「我没办法好好招待,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一旦试图掩饰自己不善言辞,就会变成一种想要推开别人的说话方式。
该用多大的力度去推对方,我不知道。
我知道这是很难回答的问题。
即使如此母亲她……
「因为这是你的家」
背对着我,她这样说道。
我想说些什么,但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墙壁。
我的家,走廊的墙壁。
平时从来没有留意过的墙壁,我用力推了一下。
对着已经走了的母亲,半高不高地举起手,手指既没有弯曲,也没有伸展。
我盯着那表示我和妈妈关系的手的形状。
然后,来到了当天。或者说就是第二天。
哇的一下就都来了。岛村。是复数形式。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你们」
「抱月担心和您在一起气氛会变差所以我来帮她缓和一下」
岛村母亲快活的笑容,更增添了母亲的阴郁。
「你没想过你来了气氛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非常的……明快……」
「还真耀眼呢」
母亲做出赶人走的手势。面对在旁边走来走去的岛村母亲,母亲叹了口气,夸张的转过脸去无视她。岛村母亲又绕到母亲面对的方向,我母亲不吭声地踢了一下她的脚,让人稍微吓了一跳。
「我女儿来了,你是想离开找个地方打发时间吗?」
「……是啊,可这有什么不行的吗」
「我不同意!」
「我也不想同意你来我家」
岛村母亲脚被踢了,却像没事一样变得更加精神了。
不知为何,不光是岛村,岛村全家都来了。这令我和我母亲都感到很困惑。
岛村妹妹也在,父亲也在,小熊猫也在。……小熊猫。
与她目光交汇,她笑着向我挥手,我也拘谨的的挥了挥手。
「突然来这么多人……我没有准备这么多人的晚饭」
「那可运气真好,我竟然把大家的食材都装进包里了」
「啊,这样啊」
「我可是去山上和河里拿了很多!非常努力了!」
「这超市的名字还真是短。……我家也没有被子」
「碰巧把大家的被子都带来了。我是是流浪之民」
「……真的,背着呢」
「是啊是啊是啊」
「真让人火大啊」
「嘿嘿」
母亲像是为了避免浪费人生一样,直白地撇开视线无视她的存在。
「妈妈说要带我来个好玩的地方……」
岛村妹妹抬头盯着我。我想以笑容应对,左侧的脸颊却扭曲了。
她看上去好像不怎么开心。
「我觉得不好意思,一开始拒绝了,但是家里的人都走了就很寂寞……」
岛村的父亲带着歉意笑着说道。他有点困惑的笑着,眯起眼睛的样子和岛村有些像。而且,那种感觉也与岛村相似。该说有点奔放呢……还是有点天然呢。
「不,没关系」
面对戳着肩膀的岛村母亲,我母亲抓住她的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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