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不过有人会觉得无意义也是一种乐趣吧,我看着那家伙这样想道。要是我的话会觉得很累,以至于说出一些危险的话。
「那么,再次欢迎你」
那家伙将自行车的钥匙放回鞋柜上的篮子里,迎了上来。
「……打扰了」
姑且,我也又说了一遍。
「你喜欢鰤鱼吗?」
「并没有」
将脱掉的鞋摆整齐,然后盯着其他鞋子。
樱的鞋子是哪一双呢。
给那孩子买鞋子的记忆,就只停留在初中的入学典礼时期。
「快点进来吧我的伙伴们!」
「烦死了……」
『们』是指谁。
撇了一眼放在陌生鞋子旁边的自己的鞋子,追上那个吵闹的家伙。我虽然小声说了声「打扰了」,但那家伙太吵了,我的声音谁都听不到吧。
我走在别人家的走廊上,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曾来过。
白天就到别人家里来,我到底在做什么。
「房间在二楼,和安达小妹住一个房间可以吧?」
「诶?」
「楼上前面的房间」
「快去吧」,那家伙在楼梯前推了推我的肩膀。像这样并肩站立,视线会稍微有些错位。那家伙的身高比较矮。如果是在类似于学校这种环境里遇到的话,大概会觉得对方是低年级……这么说来,我们的年龄差是怎样呢。至今为止从来没在意过对方的年龄。
「你呀」
和女儿住同一间房,她是怎么想的。我看向她,刚想这么说,那家伙却断然摇了摇头。
「不知道。你的眼神在诉说着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骗人」
「你不说清楚我不明白呀。有什么事的话请讲」
那家伙的那种泰然而坦荡的表情,仿佛打破表里概念的语调,像一堵墙一般挡在我面前。
我想说的话。
试图籍由干渴的喉咙说出来。
但张开嘴唇,却只能发出干燥的声音。
吸入的空气刮擦着喉咙深处,使我咳嗽起来。
刚想说出口,就已经消失了的话语。
要是说出来我可能真的会变得讨厌自己。
在眯到几乎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里,绿光描绘出的三角形在跳跃旋转。
「不知道!」
「那就算了」
真是个不知道深浅的生物。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让人萌生出超级火大这种纯粹的心情。这还是第一次让我如此直接地感到讨厌。这种心情不是嘈杂不是苦闷不是忧郁没有波动,而只是画出一条直线。
「真的可以吗?」
「真让人火大,笨蛋」
「突然变成小学生了」
以愤怒作为原动力走上楼梯。我在做什么呀,真是的。
想着反正那家伙也只是在笑嘻嘻地看着别人吧,于是在上楼的途中回过头去,她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了。她在的时候很火大,她不在了也很火大。看来我的情绪已经激进到除了火大之外就没有其它的词语来形容了,这种情绪没有发泄的地方,只好反复深呼吸直到它化解。
直到内心深处都冷却下来之后,深深呼出一口气,感觉到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很愚蠢。
我有多久没有进过女儿的房间了呢。
即使在家里,也几乎没有和她待过同一个房间。
「……啊」
用手扶住额头,是该想这些的时候吗,我自嘲道。
最里面的房间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令我伸向房门的手停了下来。我想起她说是眼前的房间,于是再一次向房门伸出手。配合着冻得仿佛要缩成一团的身体,内心也变得冰冷而僵硬,打开了房门。
这间小小的屋子里,空气中漂浮着些许灰尘。
环顾四周,在房间的一角,樱坐在行李旁边。看到我之后立刻低下头撇开视线。
「……你好」
各自从支离破碎的家里出来,不知为何却又在别人家的房间里再次相会。
我的头脑和常识似乎也要变得支离破碎了。
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坐下,肌肤已经开始变得躁动。我放下行李,假装确认里面的东西从而移开视线。在我这么做的时候,女儿猫着腰匆匆忙忙走出了房间,我看着她离开,想到这应该是个聪明的选择吧。毕竟不是工作,没必要勉强和自己不善应对的人待在一起。
即使是和父母。
想和某个人在一起的心情,或是想离开那个家的心情。
我在想,樱到底是哪边更多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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