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倾斜程度有稍微获得修正,但以目前的状况来说仍旧会往下掉。
不过,我们并没有真的往下掉,而是保持着不自然的平衡。
转过身来,我用左手抱住阿娜琵雅,率先伸出去的右手则抓住了岩壁。接着是用嘴巴咬住屠龙刀的战鬼吉吉那的侧脸。吉吉那使出威猛的力量,三个人往后方的岩壁靠近,并且一鼓作气往上攀爬。
我把额头靠在岩壁上,完全动弹不得了。
心脏激烈的跳动以及慌乱的呼吸,好不容易慢慢地平静下来。看着身旁的阿娜琵雅,发现她正左顾右盼。
「好刺激的戏码,感觉好像在看电影喔!不过,真实体验过后,更能充分感受到强力的压迫感。」
可怕到连冷汗都来不及擦干,阿娜琵雅都快要没气了也还是不停狂叫,走在路上三个人都显得非常疲惫。
「喂,你们三个……」
我看到尼尔金正在峡谷的另一边,表情看来非常怡然自得。他伸出手呼唤我们。我拉着尼尔金的手站了起来,接着我提起脚踢了尼尔金的屁股一下。
「你到底在搞什么?我不是有拜托你要做些什么事吗?」
「你还真的是一无可取啊!」
在尼尔金前方,吉吉那正在拔掉插在全身各处上的短剑。
「你啊,每次每次都在找我麻烦啊!」
「唔,固执的家伙连句谢谢都不愿意说啊。」
我推了推知觉眼镜,脸上也只能挂着苦笑。
「搞不好你将优拉比卡一击毙命的招数是学我的呢!」
拔出的短剑丢在地上的声音,就好像打雷一般,不过听到这句话,吉吉那的手就停了下来。
「那是很卑劣的手段,所以请不要再提起了。」
取笑讽刺的话语暂且停了下来。我察觉到自己的说词等于间接在说自己是笨蛋。我全身都冻结僵硬了,力量彷佛一瞬间被抽走。我顺带对伙伴说道:
「虽然不清楚真正的原因,不过你似乎已经有些突破了呢。」
吉吉那用鼻子冷哼一声,接着默默地发动治疗咒式。
回头一望,河川依旧轰隆隆地奔流着,然而吊桥已经崩坏到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剩一些残骸。桥的钢铁支架以及金属缆线,全都被急速流动的河水带走了。
我的视线停留在河面上。
河的对岸已经看不到优拉比卡和切迪克的身影。
遥远的另一端,「异貌者」在森林间跳来跳去,吼叫的声音响彻云霄。
在树林之间、山径之间,切迪克搀扶着优拉比卡,缓慢地走着。
「够了,放开我。」
优拉比卡扭动身体挣扎,摆脱巨汉的束缚。斗篷画出优美的弧线,屠龙族战士优美地落地,由硅所组成的铠甲抗拒月光的照耀。
「切迪克,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居然介入屠龙族人的决斗,是想要污辱我的自尊吗……」
优拉比卡转过身,堆积一地的落叶被他所带动的风吹散了。话语中途停止,战士没有继续往下说。
切迪克一屁股坐到地上,背靠着一棵大树,双脚打直。
左脚踝的断面伤口所流出的血水,把地面染成一片黑红。他看着腹部的十字刀痕,以及遭到痛击的肺部、心脏。
从伤口处可以看到小肠外露散出,鲜血像瀑布不断流出。脸部被切割的地方也流出脑浆,右眼球垂在眼窝外头,仅以视神经的细线连着。
已经完全看不出以前那一张充满朝气的圆脸。
即使是最顽强的进攻型咒式士,这样的伤都足以致命。
「真是愚蠢啊……」
「优拉比卡,你一定要……遵守……约定。一命还一命……」
切迪克看起来很不好意思地用粗粗的手指搔了搔光秃秃的头。优拉比卡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这对他充满严苛考验的人生来说,真的是初体验,因此脑袋一时之间无法运转。屠龙族战士的嘴唇慢慢地组织着问句。
「到底,为什么?」
剩下半张脸的切迪克笑了笑。
那不是战士无所畏惧的笑,而是切迪克身为人类的单纯笑容。
「在对战的时候你们两个人都好美,美到完全不像人类,没错,就像两只野兽,或是两把神兵利器在对战一样,好美。」
切迪克用仅剩的左眼看着夜空,眼神中充满难舍的回忆。
「嗯,就像我之前所说的,在我的生活里没有自尊也没有固执,跟奴隶没什么两样,就算把我从奴隶的状态解放出来,我想我的心态也都还是会以奴隶自居。」
切迪克摇了摇剩下半颗的头。
「呼,这一点道理我是了解的。我是个脑袋不管用的笨蛋,就算污辱了你的尊严,我也不希望你就这样死掉。」
优拉比卡不自觉伸出手,用手指轻轻触碰巨汉的笑脸。
「不要摸,你的手会被我的血弄脏的。」
切迪克拖着已经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