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我想到该用什么形容词形容了。」毕苟的嘴巴像眼睛一样张得大大的。「刚刚说的那样的感觉不是吗?该怎么说才好呢,汉特达是没有自我的男人,但也可以说,他是除了自己以外,什么都没有的男人,差不多就是那种感觉。」
说完之后,毕苟对自己的说法有点疑问。
「好像有点不一样啊!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人老了,脑袋也生锈了。话说,如果年轻的时候不要喝那么多酒,不要被秘密警察殴打头部的话。不,都是汉特达那个笨蛋,要不是他引诱我走上这条路的话。但是,这条道路很深奥,我也很感谢他……」
毕苟在自问自答。恐怕这个老人平时在孤独的房间也是这样。吉莉萝耶依然背靠在出入口,用着小得听不太到的声音喃喃自语。「话题的主旨前后不一,谁听得懂。」
毕苟的似乎陷入五里雾中,始终得不出结论。我协助他厘清思绪。
「那么,请这样想吧!在妻子死于意外事故的状况下,以汉特达的人格和兴趣来思考的话,因为你跟他拥有同样的嗜好,如果你是他,你会去那里呢?」
「……我哪里都不去,应该说不能去。」
毕苟说出充满苦涩的话语。
「幻想无法成为逃避的场所,这件事汉特达是比谁更清楚。」
毕苟继续说道。
「成为正义使者打倒坏人,然后抱得美人归,逃进这样的幻想很容易。但是只要我还在现实生活里存在,我就无法继续逃避下去。总有一天,我还是要回归到现实生活。此外,逃避得越严重,也代表要还的债也会变重,并且不还不行。」
毕苟对自己提出反驳。
「不,其实还想逃避啊!去一个没有自我的地方。说起来确实矛盾,但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眼盲的男子,脸上露出寂寞的笑容。在下着雨的艾里达那,我拨打了好几通电话。包括汉特达同好们聚集的酒吧,他充满回忆的港口、有交易往来的公司等。我迈开步伐走向休旅车,吉莉萝耶还留在车上。但是,到处都找不到汉特达的踪影。汉特达像是变得下落不明一样,我们在雨中的艾里达那市区,可说已经无处可找。我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副驾驶座。吉莉萝耶等我的时候,在车里读着我从毕苟那里拿来的书。书看完之后便随手往后座丢。后座现在有两本书迭在一起。
「你看了罗可洛佛斯公司出的书啊?」
「汉特达主导下的故事,都是主角来到异世界,与同伴同心协力,使用魔法或超能力战斗,结局一定都是大团圆。妻子芭蒂耶主导下的故事,都是主角迎战强大敌人,或者是没有任何优点的主角,都有美女或帅哥爱上,或者美少女或美幼女的校园恋爱故事。」
「感想呢?」
「汉特达时代的故事比较好啊!不过你应该比较喜欢后者吧?」
「这样子啊!」,车子进入艾里达那市区之后往右转。「对我来说,我两边都无法认同。」
我一边开车子一边回答,吉莉萝耶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什么意思?」
下雨塞车很恼人,只能缓缓前进,我拿他没办法,只好回答。
「因为汉特达的剧目都是廉价的大团圆结局,芭蒂耶的剧目都是不合常理的传说,只有小孩子或者是孩子气的人才会喜爱吧。」
看着吹到窗户上的雨滴,我回答。
「所以你对充满幻想的传说持否定的态度?」
「也不是这样哦。重要的是,无论是在遥远的未来,或者在久远以前的王朝时代,或者在异世界或异次元的故事,都要让人觉得确实有可能变成那样才行。」
我一边开车,一边继续往下讲,我不由得打了个呵欠。
「成年人不会喜欢以机会主义为核心的廉价故事。因为在现实生活当中根本不可能实现。」
「我很难评论。」
「这样子啊?但我记得你以前说过?」
「我不太记得了,话说你是在哪里听来的?」
「从哪里听来的呢?可能是传言吧!」
我闭上了嘴。不小心说溜了嘴,但还是绝对不能大意。吉莉萝耶继续说道。
「你的意思是,从那里开始,或者该怎么进行下去,都取决于现实是否会变成那样?」
「所谓的故事,只有两种结局,就是某个状况能够克服,或者无法克服。举例来说,每个人都能获得幸福这种单纯的结果,前提在于每个人都要面临生老病死。」
我检视着自己的内心。例如,雷梅迪乌斯和杜伽塔,还有某个男子与我们,究竟谁才是正义的?对谁来说是大团圆的结局?直到现在我还是得不出结论。
车子像是显示我的心境一样,道路上弯弯曲曲地行驶着。
「如果只把故事当成故事看,不就好了吗?不如就当成在欣赏有趣的故事?」
「我个人觉得无所谓。只是,那样就是为了说故事而写出来的故事。对一个早已过了幼年时期的人来说,只有慰藉效果的故事有何意义?要是只想觉得有趣,那直接吃药让大脑产生愉悦反应,不是更加直截了当?」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虽然我是要应付现在的情况,但还是话说得太长了。
「我讲得太长了。但是我无法简单地给出结论。」我又再次补充。「举例来说,假设在生物学上的人类,与人类该有的样貌有所不同,那么,讨论探讨人类该是什么样子,才是故事应该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