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所上班不是更好吗?」
对努穆惋惜的口吻,我无言以对。
首先,不会有任何咒式士事务愿意雇用无人引荐、同时又是非法移民的人。而收养之后把我养大的吉欧尔古,则是例外中的例外。
就算布周成立了自己的事务所,也不会有人去委托。其余的工作,只有去边境的地下进行永无止境的〈异貌者〉讨伐工作。不然,就是加入黑社会,或是各国派进艾里达那,用完即丢的刺客,又或者去当赏金猎人。
的布周身为攻击型咒式士,而且等级又那么高,想必对自己的力量充满了自信与骄傲。
但就算布周放下自尊屈就,他也会避开可能会离开女儿身边的危险,避免自己成为犯罪者,当初离开祖国,就是为了珍爱的人来追求安稳的生活,不可能千里迢迢来到艾里达那,又回头做危险的工作。
布周毅然决然放弃原本赖以维生的能力,选择过安稳的生活,他真是一个好父亲、好男人。
然而,布周却万万没想到,他自己抛弃一切,衷心守护的女儿,却遭到别人狠心杀害,而且凶手还是用最残忍的虐杀方法。
「请问,如果是能力够强的攻击型咒式士,也能去当赏金猎人吧!请一定要抓住犯人啊!」
对于努穆依赖般的期待眼神,我实在无力招架。语带模糊地说是,然后别开了视线移开。
我求救似地把视线移往工厂的方向。努穆恳求似地叫喊着。
「那个最后被判无罪的人很可疑唷!说什么证据不见了,果然不合常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与我发问的声音重迭的是工厂深处传来的爆炸声。紧接着是惨叫声。我转过身去,只见机械中间有名男子跌跌撞撞冲出来。这位东方面孔的男子跑到中央发出惨叫,男子举起的右手,右前臂的部分消失了。血液从肌肉跟骨头的断面泉涌喷出。
「拜亚!怎么会这样!」
努穆大喊着飞奔过去。努穆与其他工人朝着那个名叫拜亚的东方脸孔男子冲了过去,我也跟着冲了过去。
努穆用手压住拜亚右手的断面,试图要止住泉涌喷出的鲜血。喷溅出来的血液,染红努穆的脸颊、工作服的胸部和手臂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拜亚疼痛得不停扭动,其他工人取来随手可取得的麻绳绑住上臂。我发动自己会使用的咒式试图替拜亚止血,但似乎因为咒式的位阶太低,没有产生预期的效果。因为剧痛而不断挣扎的男子,脸色越来越苍白。我抱起拜亚,然后拔出魔杖剑。吉吉那这时候不在真是令人悔恨。
「全部的人都往后退!」
虽说我看过也研究过,却从来没有实际使用过,看来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试试。我发动了电磁雷击系第二位阶咒式〈电灼封〉,释放出五百千赫的高周波数高压电。我慎重地调整电流的波高值,魔杖剑与伤口中间出现瀑布状的电弧。
惨叫声响起,大量的蒸气随之冒出。伤口的细胞起了热凝固作用,出血总算是停了下来。紧接着我发动了输血用的咒式。周围的其他人也设法协助我,拜亚的脸总算回复了点血色。但伤者随即就失去了意识。我对治疗虽然是外行,但这样看来,情况应该算是很顺利。
「这里闹哄哄的在吵什么?」
一名北方脸孔穿着工作服的男子,从工厂深处走了出来。这位看起来像是工厂负责人的男子,瞥了拜亚与其他一脸担忧的工人一眼之后,立刻就了解了状况,开口说道:
「送拜亚回去。其他人回到原本的工作岗位上。」
男子说完之后,转身往工厂深处方向走。
「等一下。」我起身叫住男子。「虽然伤口用高温处理过了,暂时没有失血过多而死的危险。但如果没有送医,接受医生的再生治疗的话,有可能会感染,更重要的是,他的手臂、手指可能因此接不回去了。」
「你是谁?」
负责人以冷漠的眼神瞥了我一眼。
「我只是个路人。」
我朝负责人走近,但他的眼神依然冷漠。
「这样的话请别多管闲事。」
「喂!」
我挡住对方的去路,双方靠近到几乎快碰到了,这位北方面孔的男子,脸上浮现悲痛的神情。
「拜亚与其他员工,包括我自己在内,全部都是非法移民。」
男子脸上充满了挥之不去的悲伤及绝望。男子的喃喃自语,带有神圣伊杰斯教国的口音。
「我们要是去医院,一定立刻会被强制遣返回国。我们也没加入医疗保险,负担不起高额的医药费。所以即使去医院也没意义。」男子苦涩地继续说着。「基于同样的理由,我们也没办法去看密医。所以只能回家睡觉,可以工作的话就继续工作,不行的话就只能等死。」
听完他说的话之后我愣在原地。我转过身去,听到工厂的噪音之中混杂着悲泣声。
我抱着早已失去意识的拜亚,努穆的肩膀剧烈起伏。双眸如草食动物般湿润,他丢出犀利的问题。
「为什么我们这些移民一定要这样被对待呢?」
努穆的质问化为吶喊。
「认真工作,也不带给任何人麻烦。还去做没人愿意做的辛苦工作,却要接受这样不人道的对待?」
努穆的吶喊在工厂里回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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