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刃之宿业

明知道对方是同胞,却视而不见地杀了同胞,人类的心理构造真的非常怪异。」

  嘉优斯用自己说的话来分析自己的心理。吉吉那一脸毫无兴趣的模样,露出白色的牙齿继续啃着鸡腿肉。

  「放心吧,我不会把嘉优斯当成同胞看待。在杀敌的时候你是很方便的掩护工具。」

  「啊,这样啊。不过因为我也不把你当成人类同族看待,这部分我们倒是很有默契。」

  两人用轻佻的口吻回避了问题。嘉优斯那双在知觉眼镜后的蓝色眼眸依然带有疑问之色。

  「接下来我想说的是,把取人性命当成娱乐的剑士又该怎么说呢?」

  对于自己发出的疑问之声,嘉优斯脸上的疑问神情又变得更强烈了。

  「咒式和剑技对于我和攻击型咒式士来说,都算是菜色的种类。也有人把咒式当成变魔术或者街头表演。但是,咒式剑士本身都有他自己的一套奇妙理论。」

  嘉优斯看着吉吉那的眼神,像是完全无法理解的神情。

  「你的意思是,不带憎恶之情,没有任何意义,也不是为了金钱,名誉或女人,那么为什么要彼此残杀呢?不过是想一较高下,看谁比较强?」

  「你这家伙不会懂的啦。」

  吉吉那以笃定的语气喃喃说道。在夕阳的照射之下,如大理石般白皙的侧脸被染成了橘色。其身影仿佛像是坐镇于古代神殿中的神像。

  「不会懂的。」

  吉吉那仿佛拒绝似地不再继续回答。嘉优斯也只能坐在夕阳照射的餐桌旁默默不语。

  仿佛是要填补两人之间的空白似地,一阵手机来电声响起。嘉优斯暂时把吉吉那撇在一旁,又取出了怀中的手机。

  嘉优斯把手机拿到耳边按下通话钮说话,他的脸上浮现阴霾。

  「发生什么事?」

  「一个老咒式剑士身受重伤,有生命危险。」嘉优斯一边继续听着来自手机的情报,一边转告吉吉那知道。「看来这是似乎连续砍人事件的新犯行,艾里达那市当局已经发布悬赏。」

  「这种事不是经常发生吗?」

  吉吉那立刻显示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态度,身体深深地靠在椅背上。

  「对被砍杀的老人高品天膳来说,可真是一场灾难啊。」

  「你说的人是天膳?」

  「天膳,对了,那不是陪吉吉那你训练的老人吗?」

  嘉优斯一脸惊讶地问道,但吉吉那不发一语踏出步伐,立刻跨上单车骑走了。

  把弄不清楚情况的嘉优斯留在背后的路上。

  一道美丽的人影走在医院的绿色走廊上。一名年轻的女护士见到俊美的剑士,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吉吉那在病房前面停了下来。病房的白色门扉挂着谢绝会面的牌子。

  吉吉那毫不在意的把手放到门把上。

  「病人意识不清所以谢绝会面,你不识字吗?」

  一位资深的护士本来要阻止吉吉那入内,但病房内传出说话声:「我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了,让他进来吧。」

  资深护士原本还是坚持不让吉吉那入内,但他说:「我只进去一分钟。」于是护士也只能退开让他进去了。

  剑士无声地走进病房,顺手把门带上。

  天膳躺在白色病房的白色病床上,白发苍苍的头部靠在大枕头上,病床旁边的机器显示着他的心跳与血压。天膳的左臂和喉咙上插着连接到机器的打点滴管,老人的右半脸上裹着绷带和治愈符咒。

  原本闭着的左眼皮睁开,露出灰色的瞳孔。仿佛在做梦般的瞳孔,捕捉到站在病房里的吉吉那的身影。

  「走廊上像老虎一样安静的脚步声果然是你啊。」

  天膳的喉咙似乎充满了痰,以模糊不清的声音说着话。即使在意识不清的状态下,还是可以察觉走近的脚步声,这便是剑士的本能。

  「我听说你被袭击,到底是谁,居然把你这种程度的剑士……」

  在充满断断续续机器音的病房里,吉吉那提出了这个问题。

  「那人应该是来自祖国日风的武者,要追杀我们这些逃出海外的剑士。」

  就吉吉那所知,央华帝国的东方有个名叫日凪的国家,长期处于战乱状态。不过后来日凪被新的霸者统一,有一部分落败的诸侯和武士逃到海外去。

  「那人报上的名号是吉清。穿着竖纹西装配上一副大遮光眼镜。身边带着一只大黑狗。」

  老人以枯哑的嗓音喃喃说道。

  「他虽然年纪很轻,却是一名高手。逃到伍戈多大陆来的稔流、双虎流、吉法流等流派的剑技,似乎全部都被吉清夺走了。」

  「为什么日风的剑士要特地远渡重洋,追杀那些逃到伍戈多大陆来的武者们,然后夺走剑技?」

  吉吉那进一步追问。

  「那是武者的天性。」

  天膳抬头凝视着天花板。

  「想亲自取得已在那些日凰本国失传的刀术,光是这种可怕的欲望与狂热,就足以让一个武者绕这星球半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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