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对方是同胞,却视而不见地杀了同胞,人类的心理构造真的非常怪异。」
嘉优斯用自己说的话来分析自己的心理。吉吉那一脸毫无兴趣的模样,露出白色的牙齿继续啃着鸡腿肉。
「放心吧,我不会把嘉优斯当成同胞看待。在杀敌的时候你是很方便的掩护工具。」
「啊,这样啊。不过因为我也不把你当成人类同族看待,这部分我们倒是很有默契。」
两人用轻佻的口吻回避了问题。嘉优斯那双在知觉眼镜后的蓝色眼眸依然带有疑问之色。
「接下来我想说的是,把取人性命当成娱乐的剑士又该怎么说呢?」
对于自己发出的疑问之声,嘉优斯脸上的疑问神情又变得更强烈了。
「咒式和剑技对于我和攻击型咒式士来说,都算是菜色的种类。也有人把咒式当成变魔术或者街头表演。但是,咒式剑士本身都有他自己的一套奇妙理论。」
嘉优斯看着吉吉那的眼神,像是完全无法理解的神情。
「你的意思是,不带憎恶之情,没有任何意义,也不是为了金钱,名誉或女人,那么为什么要彼此残杀呢?不过是想一较高下,看谁比较强?」
「你这家伙不会懂的啦。」
吉吉那以笃定的语气喃喃说道。在夕阳的照射之下,如大理石般白皙的侧脸被染成了橘色。其身影仿佛像是坐镇于古代神殿中的神像。
「不会懂的。」
吉吉那仿佛拒绝似地不再继续回答。嘉优斯也只能坐在夕阳照射的餐桌旁默默不语。
仿佛是要填补两人之间的空白似地,一阵手机来电声响起。嘉优斯暂时把吉吉那撇在一旁,又取出了怀中的手机。
嘉优斯把手机拿到耳边按下通话钮说话,他的脸上浮现阴霾。
「发生什么事?」
「一个老咒式剑士身受重伤,有生命危险。」嘉优斯一边继续听着来自手机的情报,一边转告吉吉那知道。「看来这是似乎连续砍人事件的新犯行,艾里达那市当局已经发布悬赏。」
「这种事不是经常发生吗?」
吉吉那立刻显示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态度,身体深深地靠在椅背上。
「对被砍杀的老人高品天膳来说,可真是一场灾难啊。」
「你说的人是天膳?」
「天膳,对了,那不是陪吉吉那你训练的老人吗?」
嘉优斯一脸惊讶地问道,但吉吉那不发一语踏出步伐,立刻跨上单车骑走了。
把弄不清楚情况的嘉优斯留在背后的路上。
一道美丽的人影走在医院的绿色走廊上。一名年轻的女护士见到俊美的剑士,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吉吉那在病房前面停了下来。病房的白色门扉挂着谢绝会面的牌子。
吉吉那毫不在意的把手放到门把上。
「病人意识不清所以谢绝会面,你不识字吗?」
一位资深的护士本来要阻止吉吉那入内,但病房内传出说话声:「我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了,让他进来吧。」
资深护士原本还是坚持不让吉吉那入内,但他说:「我只进去一分钟。」于是护士也只能退开让他进去了。
剑士无声地走进病房,顺手把门带上。
天膳躺在白色病房的白色病床上,白发苍苍的头部靠在大枕头上,病床旁边的机器显示着他的心跳与血压。天膳的左臂和喉咙上插着连接到机器的打点滴管,老人的右半脸上裹着绷带和治愈符咒。
原本闭着的左眼皮睁开,露出灰色的瞳孔。仿佛在做梦般的瞳孔,捕捉到站在病房里的吉吉那的身影。
「走廊上像老虎一样安静的脚步声果然是你啊。」
天膳的喉咙似乎充满了痰,以模糊不清的声音说着话。即使在意识不清的状态下,还是可以察觉走近的脚步声,这便是剑士的本能。
「我听说你被袭击,到底是谁,居然把你这种程度的剑士……」
在充满断断续续机器音的病房里,吉吉那提出了这个问题。
「那人应该是来自祖国日风的武者,要追杀我们这些逃出海外的剑士。」
就吉吉那所知,央华帝国的东方有个名叫日凪的国家,长期处于战乱状态。不过后来日凪被新的霸者统一,有一部分落败的诸侯和武士逃到海外去。
「那人报上的名号是吉清。穿着竖纹西装配上一副大遮光眼镜。身边带着一只大黑狗。」
老人以枯哑的嗓音喃喃说道。
「他虽然年纪很轻,却是一名高手。逃到伍戈多大陆来的稔流、双虎流、吉法流等流派的剑技,似乎全部都被吉清夺走了。」
「为什么日风的剑士要特地远渡重洋,追杀那些逃到伍戈多大陆来的武者们,然后夺走剑技?」
吉吉那进一步追问。
「那是武者的天性。」
天膳抬头凝视着天花板。
「想亲自取得已在那些日凰本国失传的刀术,光是这种可怕的欲望与狂热,就足以让一个武者绕这星球半圈了。」
&em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