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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坎,你这个人依然很恐怖呢。每当我要做些什么事的时候,你就会来确认我的意志与决心。」
「我这样应该叫作体贴。如果你希望的话,我还可以体贴你,立即砍下你的头哦。」
优坎嘴角扬起,勾勒出半月型的笑容。
「莫尔汀,我很愉快哦。你这个人扭曲又率直,简直就是一个问号。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想让我与克洛普菲尔这些咒式士们,看到你最后的结局。」
「怎么会,我这个人非但一点都不有趣,只是一个弱小的人。」
「所以才会恐怖。」
大贤者露出了笑容。莫尔汀睁开双眼,交缠在下巴底下的手指换起位置。他无趣似地凝视着五根手指上的戒指,然后眯细了眼睛。
「对了,春天那时候的艾里达那很有趣。」
「你说的是把『宙界之瞳』送人这件事吧。」
「这件事本身是没什么,不过却有两个很可爱的攻击型咒式士。一个是太过逞强而因此变强的孩子,一个是内心脆弱却很会用小聪明的孩子,这两个孩子经常在我的舞台上起舞。」
「居然被莫尔汀你喜爱,这两个孩子真是不幸啊。既然得到了那枚戒指,接下来他们就辛苦了。」
「钥匙本身有着波涛汹涌的故事,只是,把它送了出去,就等于让他们参与我的游戏,分到了我的不幸。现在他们应该还是一直在吃苦吧。」
莫尔汀的目光与思绪,在遥远的艾里达那驰骋。优坎抬头发出轻快的笑声。
「你真的让人猜不透你的内心,虽然只对我吐露心声也是可以啦。」
「我能对你敞开胸怀到这种程度,连我自己都觉得很稀奇呢。」
莫尔汀双手放在桌上露出微笑。优坎的目光落向窗外的黑夜。
「就快天亮了。」
耶斯帕的独眼眺望着夜空。
他全身沾满了自己流出的鲜血,多层铠甲则遭到粉碎。他鲜血淋漓的右前臂放在照明灯上,截断面不停有血液汩汩流出。九头龙剑立于石板路之上,他倚靠着剑身才能勉强站立。
「……大哥,你还活着吗?」
费尔德烈德唤了他一声。费尔德烈德与他的大哥同样陷入濒死的状态,背靠在碎裂的石像上,伸直了双腿瘫坐着。
「勉强……还行。」
「……你、你、你们到底是、什……什么……人物啊……?」
庭园里出现了一个圆形大窟窿。只剩下头部的哈毕凯亚,瘫倒在窟窿的圆周上。
「区区人类、居然、能战到这种地步……」
独角遭到折断的大祸式,声音断断续续地提出疑问。哈毕凯亚的头颅消失了一半,溢出蓝色的脑浆。虽然他想启动治愈咒式,却因为组成的不完全而失败。
耶斯帕往前踏了一步。光是这么做,就让他全身溅出鲜血。不过,即使脚步踉踉舱呛,他依然拖着两、三步地向前行走。
滴落而下的血液,在石板路上涂出漆黑的血痕。无论将会严重出血,或者因此丧生命,耶斯帕都毫无所惧,并未停止脚下的步伐。
「身为『大祸式』的我,被人类……击倒,根本是……不、不可、能的……」
机剑士走到了哈毕凯亚的头部前方,以残存的左手缓缓地举起了刀刃,并且在半空中的顶点停住了。
「你们是、什、什么人物啊!?」
刚剑朝哈毕凯亚的头部挥落而下。哈毕凯亚的头盖骨随之粉碎,眼珠喷飞而出,蓝黑色的血青素鲜血与脑浆四处迸散。全身沾满红色鲜血的耶斯帕,身上又增添几分蓝色。
「谁管你啊。」
耶斯帕丢出这句话之后,独眼仰望着天空。黑色渐褪的夜空,无边无际地在他眼前扩展。
随着地面隆隆声响,耶斯帕仰倒下去。他身上的铠甲与身体互相倾轧,弄得铿锵作响,从肺部呼出的呼吸混杂着血腥味。
一半以上化为机械的身体非常沉重,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黑暗。背部靠着的石板地,冰凉得让他觉得很舒服,但全身上下的感觉也正在消失之中。
他的耳朵听到了衣物摩擦声,全身的剧痛突然消失了,逐渐变冷的身躯被注入了热量。他的视线落向出现不协调感的右臂。原本遭到切断的右前臂,从截断面长了出来。有人发动了强大的治愈咒式。肌肉、骨头与神经系统,瞬间全被连结起来。
「这样就不会死了。」
「这还是你第一次做出像大贤者该做的事。」
急速复原的耶斯帕,在视野的角落瞥见大贤者优坎正在构筑多层治愈咒式。有着聪颖面孔的莫尔汀枢机主教也在一旁,兴味盎然地凝视着组成式。
大贤者变成蓝色的眼瞳凝视着莫尔汀。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
「最不能信任的朋友,或者是一个很体贴的敌人吧?哦,耶斯帕好像清醒了。」
莫尔汀坐在机剑士旁边的石材上,目光落在这名翼将的身上。
「正面迎击子爵级的『大祸式』,并且获得最后的胜利,你的实力稍微变强了。」
依然倒落在地面上的耶斯帕,不发一语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