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裴德斯」的扳机,启动「量子过躯遍移」咒式。
他伸出手之后,前方坚硬的水泥墙产生波纹。十的二十四次方分之一的超低机率被强制发动,他纤细指尖上的分子穿透了水泥墙的分子间隙。
费尔德烈德整个人有一半都进入了水泥墙内。耶斯帕无言地抓住这位虚法士伸向后方的左手。瞬间,兄弟以充满决心的眼神彼此对望,面目狰狞地相视而笑。
「我们的路就只有一条!」
「莫尔汀猊下要走的路充满荆棘,我们要替他先清除前方的障碍!」
费尔德烈德的笑容被吸进水泥表面之中,两人的身影随即消失。
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冰冷的月光映照在水泥墙上。
戒指上的印章盖在文件上。
莫尔汀转了转僵硬的脖子,抬起了头。接过文件的荻菈索瞥了他一眼。就在荻菈索确认文件的期间,疲惫的莫尔汀仰望着天花板。
「这样一来,与东方二十三诸国之间的降低关税条约也有进度了。」莫尔汀不禁哑然失笑。「不过,让军人与政客对彼此的专业交换意见,圆桌评议会还真是个时代的错误。」
「辛苦您了。」
荻菈索将文件摆齐。
「不过,产业界的部分人士应该会吹毛求疵吧。」
「与其保护部分落伍的产业,倒不如让龙皇国主力——咒式产业,勇敢进入新市场,整体而言对国家比较有利。既然这是无法避免的潮流,为了避免被其他国家超越过去,必须抢得先机才行。」
莫尔汀露出自嘲般的笑容。
「这也是一种战争的二律背反(注3)吗?」(注3:意指对同一个对象或问题所形成的两种理论或学说,虽然各自成立但却相互矛盾的现象。)
「啊?」
「没事,我只是想说,这距离令人感到愉快还很遥远。」
莫尔汀闭上眼睛。荻菱索把桌上文件收拢在一起整理。
远离几内昆肯皇宫的欧杰斯馆办公室,充满着夜晚的静谧。室内只有荻菈索翻动纸张的声音。荻菈索交代完门外的侍从发送文件之后,回到了办公室。
主君依然闭着眼,坐在奢华椅子上,无法就此走开的忍者,俯视着男人的脸庞。
荻菈索薄弱胸口充盈着复杂的情感。在远东的岛国,甲贺一族曾经沦为政争的工具,在政权确立后就遭到抛弃、排斥。莫尔汀收留了远渡重洋为求生存的甲贺一族。莫尔汀的恩义可说难以计算。
荻菈索的手放到腰部的魔杖刀刀柄上。
莫尔汀在圆桌评议会上的发一百,真正的含意并不是单纯的无情。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每个人就都能理解他的想法了。荻菈索愿意为了甲贺一族抛弃本名,但是她也认为,自己成为牺牲品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主君的言行举止,总是隐藏着另一种意图。荻菈索无法用言语形容,也捉摸不清,但她感觉自己正在傲慢地挑战。
为了无法理解的主君及其意志,赌上自己与甲贺一族的命运好吗?平庸的自己,碰上无法理解的事物,就只能选择反抗或认同。既然如此,她下定决心拔刀出鞘,赌上一赌。
「夜袭居然需要用刀,东方人选真是偏激呢。」
依然闭着眼睛的莫尔汀,出声说话。荻菈索握着刀柄的手僵住了。
「我知道身为合理主义的你,厌恶无法理解的事物。但所谓的理解,有重要到得置于自我的最高处吗?为什么要把小小的自我价值判断,视为至高无上呢?」
皮肤白皙的男人,就这么闭着眼睛询问。女忍者愣在原地。
「这是、什么、意思……?」
在产生不协调感的瞬间,荻菈索拔出了腰上的魔杖刀「夜鸦」。
她把漆黑的刀刃置于背后,刀尖施放出化学链成系第四位阶「微尘维叠壁」,产生单分子纤维组成的防护障壁。障壁挡下疾射而来的钢之长枪,并且使其弯折。长枪完全射不到障壁后方的枢机主教,掉落在地面的绒毯上。
「主人,您没事吧?」
伫立在纤维护壁前方的女忍者,举刀摆出架式对后方大喊。
房里的灯光同时随之熄灭,办公室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她用忍者的超感应巡察室内,却无法感知到任何声音与热量。
她感受到的不协调感,主要是经常保护着莫尔汀的强大咒式结界突然消失,以及一股杀意。这是紧急事态。
「放任贼人入侵,是在下的愚昧。」她反手握紧刀柄。「在下会赌上性命保护主君,求您饶恕!」
即使与看不见的敌人互砍身亡,她也誓言要保护主人。只要莫尔汀活着,自己的甲贺一族与武艺就能流传于世。下定决心的荻菈索,刀尖上构筑起强大的咒式。
在荻菈索的左方死角,面对办公室墙壁的窗户,有一道人影坐在窗框之上。
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下,有个穿着黑白相间长袍的人。脸上的容貌让人看不出年龄与性别。冷峻的眼眸里,映照着比后方月光更朦胧的光辉。
「居然能发现我靠近了,而且在一瞬间就张设防护壁,真不愧是个忍者。」
大贤者优坎露出的微笑,就像是在水面上扩散的波纹。瞳孔的颜色变化为红色、蓝色与虹色。即使对方与自己同为翼将,荻菈索还是没收起手上的刀。
「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