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狼人啊!?
塞鲁斯、达列特、康洛卡、塞莎分别发出近乎尖叫的喊叫声,然后彼此拉开了距离。
暴雨声仿佛正在嘲笑陷入沉默的人类。
所有人维持着默默不语的状态,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客厅。
去换掉沾满血迹的衣服的人,坐在接待椅上的人、伫立在暖炉前方的人,每个人都彼此拉开了距离,看着对方的眼神都充满了不信任感与疑惑。
无论是暖炉的火焰燃烧木材声、下雨的声音,甚至连达列特的咳嗽声,都更衬托出客厅的死寂。
赫拉姆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活像个演员。他手上的烟灰掉落在地面上。
「在场的某个人是犯人,也就是狼人。」
他的视线环顾着房间里的六人。
「只要能锁定哪个人是狼人,问题就可以解决了。就和我先前说过的一样,我的专长就是解开诸如此类的谜题。按照逻辑思考,你们六人之中的某人就是犯人。」
坐在接待椅上的我,脸上的表情大概与旁边的吉吉那同样不悦。
赫拉姆说的话好像很正确,其实早就已经出错了。包括他若无其事的说出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他人可能都是犯人这一点。
连我身旁的吉吉那都已经理解了,但是,在这个房间内里,大部分的人,包括这个自以为是名侦探的人在内,却都还搞不清楚状况。
关于赫拉姆进行推理的行为、问题的边界条件,本身就是很大的错误,而且正在让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然而,判罪之剑已经挥下。就算第一次不顺利,也不会有第二次出现了。
「所以该怎么办?怎样从我们里面找出狼人啊?」
塞鲁斯无视我痛苦的思绪,在暖炉前丢出问题。现在狼人的存在已经成为既定的前提了。
塞莎依偎着塞鲁斯,抓着他的手正在颤抖。伫立在房间中央的赫拉姆,继续说出充满舞台剧风格的台词。
「事情很简单。如果那边的攻击型咒式士们说的话是真的,那么狼人的左手与右屑都受到重伤。换句话说,只要调查所有人的左手与右肩就可以了。」
赫拉姆卷起自己左手的袖子与衣领,让大家看他毫发无伤的皮肤。
在场的其他人立刻都拉开袖子与衣领,秀出自己的左手与右肩。尽管觉得让人很傻眼,不过我和吉吉那也露出左手与右肩。
在场每个人的手与肩膀都没受有伤口。
赫拉姆侦探就那样张大嘴巴愣在原地。我向大家解释起原因。
「无论在场的人是异性恋者还是同性恋者,刚才都享受到养眼的画面,但很遗憾的,狼人这种生物呢,肉体的自行治愈能力很强,才那种程度的伤,立刻就能完全恢复到毫发无伤的状态。顺便补充一下,即使变身为人类的姿态,他们还是可以调整治愈的速度,所以我们不能刻意要大家弄出伤口,然后靠伤口复原的速度来判断是不是狼人。」
「……这种小事我知道。总之,总之我只是先确认看看而已。」
赫拉姆的回答虽然带着冷静的微笑,但把烟扔在地上踩烂的动作却显得很烦躁。虽然从外型来看,他的年龄与我差不多或稍微年长,可是他在个性上却没办法从容不迫。
赫拉姆像是想到妙计似地抬起了头。
「接着呢,我记得两位攻击型咒式士测出鲁米诺反应,即使血迹被洗掉也还是会有反应。所以在我们之中,只要有人沾到被害者血液……」
一股沉重的疲劳感袭击而来,不过我还是耐心地加以解释。
「在场的每个人都会鲁米诺反应。无论是康洛卡女士、塞莎小姐与达列特先生,他们都曾经跌坐在洗手间与命案现场,塞鲁斯先生抱起塞莎小姐的时候也沾到了血。我跟吉吉那在来到这里之前身上就沾过血,至于你呢,则是在现场勘验时沾到了血液。我实在无法判断出鲁米诺反应是来自被害者的血迹,或者是狼人自己用咒式精密设计出来的。」
赫拉姆的表情闷闷不乐,闭上了嘴。不过,他很快就整理好心情,继续发表他独特的见解。
「那么,接下来呢,对了,我们把事件的前后顺序清楚排列出来吧。首先,狼人们被两位攻击型咒式士们击败,这是约在一个半小时前发生的事。幸存的狼人逃进山庄,为了泄愤而杀死德涅尔蒙之后,在洗手间里清洗血迹。就在此时,我们这些人类来了,换句话说……」
「对哦。」
塞鲁斯表示赞同之意。
「我跟塞莎在坍方的那条路上,遇到了无计可施的康洛卡,下雨之后我们便回到山庄。过了一会儿,赫拉姆来了。所以从一开始就待在山庄的人是……」
被塞鲁斯视为犯人的达列特,一边咳嗽一边挥着手否认。我没办法无视赫拉姆对他的逼问,于是再次指出疑点。
「如果把狼人的脚力列入计算,其实任何情况都能成立。在山庄杀完人之后,再变身成人类到外面去,打算翻山越岭的时候却发现道路坍方。不知道狼人是有埋伏的打算,或者是在滂沱大雨的时候下山很不自然,所以才打算混在人类里面.总之狼人就是回到了山庄。如果是这样的话,每个人都有可能是狼人。」
听到我的逻辑分析,赫拉姆露出痛苦的神情闭上了嘴。他像小狗一样在原地绕起圈圈,好不容易才停下脚步。他突然露出灵光一闪的表情,举起了右手。
「我知道了。犯人就是你!康洛卡女士!」
赫拉姆所指的中年女子,圆滚滚的脸蛋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