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用力踏着脚下的泥土。
月亮冷冷地洒下光芒。
在那之后,一切并没有不同。
我们离开山庄回到了涅戴尔村。现在则是坐了第一班列车,在座位上眺望着窗外流逝的乡下田园风景。
我的双眼凝视着自己倒映在车窗上的不悦表情。坐在旁边的吉吉那闭着眼,用手托着脸颊。
直到天亮后,我们两人还是没交谈过,偶尔只有列车的摇晃声作响。
「真是一个让人不舒服的事件啊。」
我的嘴巴自己动了起来。其实我也找不到其他的话题,列车依然晃动着。
吉吉那没有回答我。我继续说了下去。
「这场战斗得不到报酬,也不是为了生存而战,根本毫无意义可言,简直像一场廉价的推理剧。」
吉吉那微微睁开眼睛,打了个小哈欠。然后,他轻动如美女般的唇瓣。
「每个人都很愚蠢,包括我在内,你这家伙基于无聊的同情心做了无聊的举动。而我却没制止你,事情就只是这样而已。」
我既无法否定,也无法肯定。
尽管如此,我还是无法不做推测。
狼人逃走的方向正好是一条单行道,在前方正巧有户人家。更碰巧的是,狼人选杀死了住户。难道真的会有这么多巧合同时出现?
狼人或许想替从未见过的祖先报仇雪恨。那群狼人之所以会来涅戴尔村,或许就是为了替十年前被杀的狼人们复仇。
惨遭毒手的前义警团咒式士德涅尔蒙,或许就是十年前对狼人塞莎的同胞下毒手的当事人。而且,德涅尔蒙弄断魔杖剑并且退休,或许就是因为那个事件。
我不想弄清楚一切的来龙去脉,而且现在所有的当事者全都丧命了。
在现实生活中,没有人会像个名侦探,或者某个枢机主教一样,详细地替我解释一切的成因。更何况,事到如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弄清楚,其实也毫无意义可言。
我把脸转向吉吉那,想对着他美丽的侧脸开口发问,但还是放弃了。
毕竟,我直到最后依然不懂自己为何不想与狼人交手。
或许正如吉吉那所说,我心里那廉价的罪恶感与同情心,就是主要的原因。
不知如何选择生存之道的我,大概不适合当攻击型咒式士。
狼人对自己的存在感到怀疑,或许是因为自己没能彻底变成人类,或者彻底变成野兽,在两种选择之间不断挣扎,最后让自己无法接受。
然而,对于两种选择的迷惘,其实在遥远的时代早就已经发生,每个不同的地方都有不同的故事。
先前吉吉那以钢铁般的眼神凝视着我,多半是在问我选择了哪一条路吧。
要选「既不是人类,也不是攻击型咒式士」的路呢?或者是「既是人类,也是攻击型咒式士」的路呢?
如果我用已发生的事实回答,那就是一种小丑的预言。
就像在配合天真的观众说出口的答案,把他们挑选硬币的结果,诱导至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那只是一种什么都不做的蠢蛋在确认现状,做出无聊透顶的预言罢了。
我现在像是在自我反省,但其实只是在为自己的行为辩护,这种无聊的感伤让我作呕。
我突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于是决定小睡一下。
「吉吉那,到艾里达那记得叫我起来。」
「等等,我忘记一件重要的事了。」
吉吉那低声喊道,然后整个人突然跳了起来。
「我还没去多鲁达姆家具资料馆。嘉优斯!要赶快让火车开回去才行。」
我目送着我的搭档冲向火车驾驶座的背影。
就在此时,我的视线与走道另一边的乘客对上了。我用眼神强烈地表达出「有些精神病患总是全年无休,每日营业的」,强调我与吉吉那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吉吉那离去之后,我的身体重重地靠回椅背上。
话说回来,我并没有把从赫拉姆那边拿来的三枚硬币—十六伊恩还他。
我无需模仿市公所的沙札兰的说法,但这次的事件或许就只值这个程度的报酬。
我的视线栘回窗外,凝视着流逝而去的单调风景。
从窗户吹进来的风拨弄着我的头发,让我回想起那一夜的呐喊。
唉,在那冰冷的月光之下,狼人现在是否依然在哭泣呢?
狼人是否还追问着自己该何去何从,口中发出绝望与痛苦的咆哮。
依然发出没人能给出答案的悲痛远吠。
为了不再听见仿佛听得到的狼嚎声,于是我让自己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