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站立着的达利欧涅特,张开双臂向对方展示自己。无论是容貌特征或者服装,感觉和坐着的达利欧涅特都是同一个人。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很相似。
即使是同卵双生儿,也几乎不可能相似到这种程度。
「一般的整型可以透过声纹、耳朵的位置或者形状加以判断,但是只要透过咒式从骨骼加以改造,那就无法分辨出来了。即使是亲生父母也辨别不出来。不过,如果接受基因或咒力诊断,大概就可以分辨出来了。」
站立着的达利欧涅特继续说了下去。
「话虽如此,因为达利欧涅特的人格顽固又讨人厌,所以他没有接受过那样的诊断。同盟为了专门进行经济攻击,所以设计出人工人格。」
站立着的达利欧涅特,凝视着坐着的达利欧涅特。
「就像你知道的一样,真正的达利欧涅特·布拉凯玛,早在六十四年前就死了。他没有父母、没有亲戚、没有朋友、没有妻子,在寂寞得无以为继的孤独之中,很快地结束了没人感兴趣、不被人需要的人生。以七都市同盟当成工具使用的人工人格来说,他是非常恰当的人选,方便捏造出后续的人生。」
老人眼里带着笑意。
站立着的达利欧涅特,窥探起了坐着的达利欧涅特。
以嘲讽的眼神俯视着老人。
「就像所有的国家一样,七都市同盟想向敌国进行经济攻击,借此创造国家利益。不过,因为国家不被允许进行经济攻击,所以国家才透过伪装成民间自由经济活动的方式进行经济攻击,所以从五十五年前开始,就出现了代代相传的达利欧涅特,布拉凯玛。」
站立着的达利欧涅特继续诉说,坐着的达利欧涅特则是继续倾听。
「民主制度与君主制度这种原始的制度有所不同,本身也有一些问题存在呢。如果用民主制度的方法废绝民主制度的程序,那么就无法加以阻止了。」
说话的声音依然持续。
「换句话说,为了维持国家制度,就必须靠制度外的脱法组织维持制度的存在。因此,代代相传的达利欧涅特·布拉凯玛是必须存在的。」
站着的达利欧涅特举起左手。
「你是第七代。」他的手指指向坐着的达利欧涅特,接着指向自己的胸膛。「而我是第八代。」
老人做完左手的动作之后,右手握住魔杖剑。剑尖直指端坐在椅子上的达利欧涅特的额头。
「你做得有点过头了。对付皮耶佐联邦共和国是同盟的既定决策。但是,你在向报社记者提及达利欧涅特事迹的时候,却在其中混入你自己过去的经历,这样会让达利欧涅特的人格无法整合。你竟然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加入私人情感。一直以来对你的优秀能力以及忠诚度有疑虑的国家安全保障局,终于痛下决心进行世代交替了。」
魔杖剑的创尖编织出「矛枪射」的咒式。
「你就死在这里吧。」
坐着的达利欧涅特,若无其事地看着咒式,终于开口说了话。
「我扮演达利欧涅特这个人工人格已经二十三年了。」
坐在椅子上的达利欧涅特,右掌上金属立方体正在不断旋转。
「第一代达利欧涅特·布拉凯玛是自杀的,第二代是意外身亡。第三代是病死,第四代又是自杀。第五代也又是意外身亡,第六代是下落不明。历代的达利欧涅特,不是忍受不了任务的压力而自杀,不然就是慢慢变得不合同盟、国家安全保障局的意,然后以意外身亡或者病死的名义处置。毕竟要更换新一代的达利欧涅特非常容易。」
老人的声音淡淡地陈违事实。
「所以,我也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近。在二十三年前五十三岁的我,因为对人生感到绝望而接下了这桩任务。现在的我明明应该才七十几岁,但内心却已经跟现在的外貌一样,变成了百岁的老人。」
达利欧涅特的声音在微暗之中回荡着。
「至少在人生的最后阶段,我不想只为七都市同盟或幕后黑手们做事,而是想为了妻子聊聊自己的人生。现在我终于稍微理解佩迪翁的想法了。」
他静静地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这个名叫达利欧涅特的人工人格,实在也活得太长了,百岁高龄已经有点不太自然。就算我被你处置掉了,只要再过个五年,这个身分大概也会遭到废弃。即使不是由你动手,他们也会找其他人来杀死达利欧涅特。」
这是达利欧涅特的自我分析。
「第八代的你也会跟我一样,过不了几年便被处置掉。」
坐在椅子上的第七代,凝视着自己的继任者第八代。眼神像是在眺望死者一样,充满了黑暗与冰冷,而且还带有一丝怜悯。
「接着,他们只要再找个寂寞孤独、不被世界所需要的年轻人,杀了他,然后制作出不同于达利欧涅特的投资机构负责人就可以了。埋葬达利欧涅特这件事,以及与制作新人偶这件事,大概都已经着手准备了吧。」
就像莉洁莉雅对达利欧涅特说的一样,达利欧涅特也这样告知继任者。第八代的达利欧涅特脸上出现动摇的波纹,随即又消失无踪。
「我才不会变成那样。我就跟真正的达利欧涅特一样,你现在也处于寂寞得无以为继的孤独之中,没有任何人对你感兴趣、你也不被任何人需要。所以,你才会一直被允许以第七代身份待在这里。而我则是用军人的身分,自愿接下这份任务。你我的志向是不一样的。」
「要死了的人总是会这么说。」
第七代的达利欧涅特脸上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