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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缉犯们寻找着可以逃跑的路线,望向他们的车子,但是我在他们冲过去之前先破坏了所有轮胎。
通缉犯们——九个进攻型咒式士已经无处可逃,只剩藏身处前的一条路。如果不打倒我和吉吉那就没路可逃。但如果继续浪费时间,警方的部队就会赶到。对方似乎也晓得我的谈判只是想要拖延时间。
他们九人下定决心,聚在一起冲向马路。吉吉那举起刀。
「为什么要战斗?理由很简单。」
他水平举起握在右手的屠龙刀,如同一片羽翼。
「因为我现在没有在战斗。战斗就和呼吸一样,一刻都不能停止。」
通缉犯们一面跑一面放出「矛枪射」的长枪和「雷霆鞭」的雷击。我抢先发动化学金属系第一位阶的「斥盾」。从柏油路面伸出的钢壁吸收了雷击,把电流传到柏油路上。三支长枪依次插上钢壁。虽然已经穿透到背面,但是能量不够只露出一点枪尖。咒力不太够呢。
我从挡住第一波攻击的遮蔽物后方探出上半身,用浑身解数使出「爆炸吼」当作回礼。三硝基甲苯在九人中央猛烈炸开。爆炸的冲击和铁片令路面粉碎。
烟雾散去,出现存活下来的进攻型咒式士们。
机枪士拔出深深刺进左屑的铁片。敌人也发现吉吉那利用烟雾未散去的时间缩短距离。
他急忙发动化学金属系第三位阶的「赫钮哭叫」,刺出长枪。枪尖放出金属还原放热反应产生的三千度高温火焰。
吉吉那跳到如同炮弹般的火焰枪尖上方,着地位置是机枪士的脸。他的脚跟一口气就踢爆了对手的脑袋。吉吉那由眼球飞向左右两边倒下的对手身上跳开,尸体被他的同伴们慢了一步的刀刃和咒式贯穿。
「切砍如同吸气,」
吉吉那挥下刀刃。背后包围住他的咒式剑士,盔甲由头盔到两腿之间被砍成两半,掉到柏油路上。刀刃以锐利的角度上升。
「粉碎如同吐息,」
他身旁甲壳士坚硬的装甲从右腋到左屑被切开,在飞溅的血沫中,剩下的咒式士们想拉开距离,但已经太迟了。
屠龙刀残酷地乱舞着,握着魔杖剑的手被砍断,穿着装甲的脚飞到空中。握着魔杖剑的手向空中射出来不及放出的雷电和长枪,掉落到地上。
「存在便等于战斗的杀戮。这便是居龙族,这便是进攻型咒式士。」
吉吉那结束动作。前锋的队伍已经溃散,后卫们急远后退。前方的机斧士举起大盾,担任后卫的炼成士念出引爆三硝基甲苯的「爆炸吼」。他们的阵形显示他们判断只能用远距离咒式杀死吉吉那。
战术不差,但他们忘了我的存在。我已经发动化学金属系第四位阶的「锻淀鎗弹枪」。高速射出碳化钨炮弹。
炮弹击中大盾。迭在钢盾上的斧头,以及后面厚重的盔甲和头盖骨一瞬间就被贯穿,动能在他的后脑炸开,血和脑浆如同花瓣向后方散开。炮弹继续贯穿他背后炼成士的肩膀,重重撞上墙壁,发出很大的声音。炮弹随着咒式作用消失而消散。
机斧土的头部受到如同坦克主炮般的攻击,并没有形成大洞,而是直接不见。他撑住柏油路的双手失去力气,穿着镘甲的身体倒下发出噪音,鲜血构成的河流从已经粉碎的头部切面流出。
我把视线移回已经倒下的银行抢匪们身上。
咒式士们压着被吉吉那砍断的手脚切面,痛苦地呻吟。已经变成尸体的四个人动也不动。
我举着魔杖剑接近还活着的炼成士。吉吉那已经失去兴趣,把屠龙刀扛在盾上。
炮弹擦过炼成士,他的左屑、手和胸膛都被炸飞。从切口流出了约三公升的血液。炼成土大概再过几十秒就会死了。
「你们原先都是认真的进攻型咒式士,为什么要抢银行?」
「这个,国家和城市,」步向死亡的男子说。「这样对我。」
「真是老套的借口。」
「工作,不断工作,可是,连家人都,吃不饱,」如同呕吐般,男子的口中吐出血液和憎恨。「这个,国家,什,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他的眼球罩上一层薄翳。炼成士的生命走到终点。
我讨厌起进攻型咒式士这份工作。现实可不像赏善罚恶的故事一样,打倒邪恶的通缉犯或是「异貌者」之后就结束了。敌人不全都是邪恶残忍的。也有人因为绝望或贫穷,或是正义与爱而进行杀戮掠夺。
我吐了口气,把魔杖剑插在柏油路上。被长枪贯穿的右肩很痛。每次呼吸,断裂的肋骨就会传来剧痛。肾上腺素造成的亢奋一旦消退,疼痛就会席卷而来。
疼痛突然缓和下来,青白色的磷光包覆着我的右盾。我抬头看见吉吉那的屠龙刀靠在我盾上,发动着治愈咒式。
「你还是和往常一样软弱。」
「我和前锋咒式士不一样,我很纤细。」
「不是这个。我是说不要同情敌人。」
搭档侧脸向着我,并没有看我。他看着死亡,或是倒在地上的通缉犯们。
「思考是必须的,不思考就等于死了。可是,等到离开生死交关的战场之后再去想,」吉吉那不间断地说。「如果不这样,总有一天你真的会死。」
「我没有同情他们,也不想死。」
我看向别处,映照着夕阳的墙面上有个时钟。七点半,我想起和吉薇的约会。我抬起逐渐愈合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