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我并没有否定吉吉那的行动。吉吉那则像是要挥去伤感般,左右地甩了甩头。屠龙族战士又回去进行着作业,歌声则停止了。
我拆下弹匣,擦拭过内部的接触端子后再将它装回去。接下来就要做机关部的正式拆解了。
突然间,我看到位在护手(指述接剑身与剑柄的部位。)处机关部上的雷梅特肯Ⅳ型。
我联想到了制造出这个的天才咒式师。
雷梅迪乌斯•利瓦伊•拉兹耶尔咒式博士,你太过温柔了。
那份温柔,使你为了正义与民众而不惜赌上生命奋战。
你想让人民自高压统治者手中解放,想排除外国的干涉与榨取。于是,你打倒了独裁者杜伽塔,也打倒了之后模仿独裁者的人们。
雷梅迪乌斯的那种思想,并没有任何一点错误。
可是,民众根本不在乎你那崇高的正义或理想,甚至于复仇。
不管是多么邪恶苛刻的独裁政治,只要能维持每天的安宁,对人们而言即使是伪政治家也好、支配者也好,任何人都可以。
每个人并非都跟你一样,能够详实的记忆着一切。不论是污辱也好、懊恼也好,我们都能够全部忘掉,并且无力地笑说「这世界是不会改变的」,伴随着如此的惰性慢慢地习惯。
不知不觉间,吉吉那的歌声又响起了。
我把脸转向事务所的窗外。
外面理所当然地,呈现出繁杂街道的日常风景。大楼林立于街角,汽车在车道上往来,人们很忙碌地走着。
即使在这个星球上的某处,有某人正流着血、抱着亲爱的人的尸体痛哭,那也都会被我们遗忘。
软弱的我们除了自己的哀伤之外,不对,就连自己的哀伤也无法承受。
就在这个常下,对于所有初生之犊和革命家的思想,人们会觉得很好笑吧。
对那些明知这世界毫无慈悲、毫无意义,却依旧不愿屈服并反抗着的人们,我无法笑他们。只会聪明得说着爱啦、和平啦之类的人,又有资格去责备任何人呢?
任何人、甚至是说话的他们自己,都不需要那种虚幻的话语。雷梅迪乌斯所想要的,只不过是现实性的方法而已。
即使是兼具崇高的理想与人类的温柔,并且拥有天才头脑的雷梅迪乌斯,面对这世界的悲惨,他同样是无能为力。
伟大却又愚蠢的雷梅迪乌斯啊。若是可能的话,我很想再问你一次。
你应该能够预测到自己凄惨又落魄的死亡才对。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战?
你的失败,并不只是源于力量不是才对。若是如此,原因是什么?
不可能会有答案的。窗外吹来了干燥的风,告知着初夏的来临。
我总觉得那像是不叫能吹来的、自遥远的沙漠之国而来的热风。
被记忆的火焰燃烧始尽,最终成为灰烬的龙啊。
我并不想将那残渣,当作是一般的灰烬。
我祈祷雷梅迪乌斯那希望人们能真正幸福的志愿,将遍布在大家的沙漠之心上,成为制造出大地的一把尘土,然后总有一天会发出新芽。
设计粗犷的机关部,外壳看起来钝了。
我再次将视线停留在手中握着的号外报纸。内部版面里有文章写到,在雷梅迪乌斯的无头尸体上,有被高阶的电磁雷击系咒式击中的痕迹。
这让我想起来了。
我想起雷梅迪乌斯离去后,与我擦身而过的甜甜香水昧,以及昔日恋人库耶罗那令人起鸡皮疙疮的雷击系咒式能力。还想起拯救了拉兹耶尔的,那令人畏惧的电浆弹。
我像是要甩开自己无聊的猜测,丢掉了报纸。抱着魔杖剑,背靠在窗槛上,我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只听得到吉吉那彷佛低喃般的歌声。
再过不久,吉薇就要过来了。我会按照约定,和她一起去海鸟亭吃饭。
我打算在吉薇来之前小睡一下。
这是雷梅迪乌斯所无法拥有的救赎。
这平凡无奇的忘却,将会把我的记忆和伤痕都一并带走吧。
那是在遥远的沙漠之国中,没有姓氏、名唤娜利西雅的少女,还和雷梅迪乌斯•利瓦伊•拉兹耶尔咒式博士并肩走着的时代。
少女望着沙漠中的城镇。并列的砂岩建筑,神情疲惫的人们来来往往;远处还能听见孩子的哭泣声。娜莉西雅的眼中染上了寂寥。
「如果有一天,所有的纷争都能从乌鲁穆、从世界上消失,让大家都过得安稳又幸福的话就好了。」
娜莉西雅在口中小声地说着。听到少女的话,走在她旁边的青年咬了咬下唇。
「那是不可能的,人们无论如何都会争吵。」
「我知道啊。」
少女很寂寞得说着。她抬起低着的头,望着青年。
「可是,如果从最初就不抱希望、不愿祈祷的话的话,那什么都不会开始。」
仰望着他的黑色眼神,让青年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温暖。青年无法将少女那单纯的想法,当作是愚蠢之物舍弃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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