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子的话,其苛刻的复仇将会使更多人死亡。
就像普雷梅雷娜、杜拉丝的表哥、魏特斯和布莱格,还有其他人们一样。下次,说不定连我或吉薇也会加入死者的行列。
当我将手伸向魔杖剑的剑柄时,雷梅迪乌斯却突然回过头来。那绿色的眼睛瞥了我一眼,随即又像是无事般地转向前方。他走路的样子,看起来真是毫无防备。
雷梅迪乌斯的背影像是在问我,即使会波及许多人,你还是敢攻击吗?但我已经不再迷惘了。我一边跑,一边释放出只杀害雷梅迪乌斯的进攻型咒式。
可是,不论是对作用量子常数的平涉也好、波动函数的变化也好,全都没有发生变化。于是我停住了脚步。
「你们的魔杖创所用的宝珠,其专利也是吾所拥有的。只要别贸然行动,多少动点小手脚也是可能的。」
雷梅迪乌斯就这么背对着我们,暧昧地说着。我这才想起来,先前他碰过了我的魔杖剑。我已经无计可施了,吉吉那则走到了前面。
「你这家伙令人不快。说什么娜莉西雅、什么乌鲁穆的,还不就是把他人的追志误认为是自己的意志而已!」
吉吉那向他靠近,并且使出了屠龙刀斩击。
他并没有闪开,刀子却在其背上震动着。
继吉吉那之后我也注意到了,对方正张开着是以和长命龙、大祸式并论的强力干涉结界。雷梅迪乌斯展开了干涉结界。被挤压开来的大气风压吹走了商店门口的物品,道路上的纸屑四处飞散,人们也被吹得向后退。
衣服突然被风吹起的人们连忙环顾周遭,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雷梅迪乌斯站着,其后背毫无防备地示众。
但在他周围却有好几层的干涉结界,以及六个近似威吓的强大进攻型咒式正在并行展开着。
雷梅迪乌斯•利瓦伊•拉兹耶尔可是大陆上有名的数法系咒式士。就连那强大的亚姆普拉与亚南•嘉兰,都无法自他那压倒性的支配力中逃出一步。他并非是靠我或吉吉那就能打败的对手。
「娜莉西雅的遗志也包含在吾本身的意志中。吾的意志做出了如此选择,并且驱使着吾。这,已经是连吾自身都无法阻止的了。」
越过他身体而传来的低沉声音,更接下去说道:
「撇开实力差距的问题不谈,你们是不可能赢过吾的。原因是你们拥有的觉悟还不够。就算你们能够贤明地做出批判,还不是一样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完成不了。这种人根本不是以恐惧。这种人,等同于不存在。」
雷梅迪乌斯那锐利的言语之剑,粉碎了我的心脏。
我彻底的被击败,只能自送着雷梅迪乌斯的背影消失在人海之中。
我和吉吉那只能呆立于艾里达那的人群之中。
人们总是憧憬着天才。但是,能看穿一切的天才,势必会连常人所不会注意到的苦恼都看穿。
要是得这样鲜明地怀抱着所有的痛苦,失去对时间的听觉,不断地被记忆的劫火烧灼着,人还能活得下去吗?
对我而言,不对,不管对谁而言都是绝对承受不了的。就连神也救不了他吧。
直到自身化成灰烬为止,雷梅迪乌斯的心都得持续被哀伤、憎恨这些炽热的情感灼烧着。
我茫然地伫立在人群中。街头正持续播放着乌鲁穆的惨剧。人们虽然抬头看了看,但很快便又失去兴趣的走开了。
一股令人怀念的香味,掠过了我的鼻尖。
「你和女朋友的通话,那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哟。」
声音在我耳边呢喃着。
「拜那所赐,你们帮了我不少忙呢。」
我想起刚才的香味是「欲望九号」的香水味。于是我猛然回身,在人群中寻找着蜜色皮肤与灰白色头发。当然,四处都没看见这样的身影。
「怎么了?」
吉吉那询问着,我则沉默地站在原地。
然后只回了他一句「没什么」,便转回身来开始走着。
事件就这样和我们脱离了关系。
在咒式结界的内部,众死神正狂笑着。
乌鲁体的独裁者和军人们惨遭踩茧,地狱似的景象一直持续着。
而连接着阅兵场的高台座席也一样,正在卷入骚动与狂乱。
在无处可逃的人群中,可以看见穆尔汀枢机主教安静地坐在位子上的身影。
在结界内部作乱的黑色死神群,对上了坐在外面的那对黑曜石眼眸。
「雷梅迪乌斯,我是诚心诚意为了接受你的警告才来到这里的。而你下棋的手法,的确是比十五年前更加完美且严苛。」
穆尔汀以平静的声音诉说着。
「穆尔汀快下来,这里太危险了!」
散乱着一头金发的洁诺维雅正喊叫着。但身为她表哥的枢机主教却像是没听见般,自顾自地说着话。
「当时,我不应该弃你于不顾。你现在这单纯只能算是天才的棋步而已。但即使你是多么擅于却尔斯象棋的天才,都不可能赢得过世界这个组织的。你为何就是不明白呢。」
「猊下,请您避难!光靠我们是无法防御那个咒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