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看起来是新闻报导的录像片段。她拉起参考书,将于套进上衣的袖子里,决定离开教室。
「这么说来,赫拉姆先生。您的意思是这次的艾里达那祸式连续事件中,有某种规律存在啦?」
我听见名字后回过头来。赛琳眼前的画面上,是一张我曾在某处看过的脸孔。
「没错,按照解决狼人事件的我的看法,这个事件真是再明白不过了。这是祸式他们所传达出的一种讯息啊。」
画面上是一个头衔与以前完全相反,侦探兼民间史家的男人。一副聪明能干的模样,单手拿着香烟缓缓说道。
狼人事件时的讨厌回忆霎时复苏,但录像画面中的赫拉姆泰然自若地继续说道:
「将发生了祸式事件的地点依序画线串连之后,就像这样出现了古代伊芙卡文明中,代表『真理』的文字。」
画面上显示出一个早已被人遗忘的文明文字,但根本看不出那是图还是字。
「真理,也就是说,他们正在强烈抨击空虚的现代文明啰。」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绪的理论呢。」
富尔弗兰调好眼镜位贤,发出疑问的话声。一名女学生此时快步走出教室。赛琳继续说道:
「吶,我们来解决这个事件吧?就像名侦探赫拉姆所说的,一切都能用理论解决啊。」
「真的是这样吗?」
我赞成富尔弗兰的疑问。什么一切都能用理论解决,这不过是小孩和偏执狂的思想。包括量子观测的实例在内,人类若想要了解森罗万象中的一切,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们人类从中导出的结论也并不完整。
我们没有绝对的信心,能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犹豫不决时,其他的选项就会如同波涛一般制自己涌来。
一个过错会招来下一个过错,使选项逐渐减少。这是谁也逃脱不了的棋盘定理。
若是祸式想要批判人类,会诉诸更加激烈的手段。最重要的是,由遇过他们的我来看,并不认为那群祸式会拥有那么人性化的思考模式。得出结论后,我便走出教室。
刚踏上走廊,我就看见一名女学生。杜拉丝低头向我打招呼,从我前方走过。
「妳好像没什么精神呢。」
我难得以老师的口吻开口。
「欸?哎呀,我没有啊。老师你才没精神吧。」
杜拉丝甩动着长发转过身来,脸上虚弱地露出微笑。杜拉丝今天很怪,平常她都会主动缠着我,这时却十分安分。
「我只是和女朋友处得不好而已。」我的嘴巴自己动了起来。「妳可能觉得对我说了也没什么帮助,但至少我可以当个听众喔?」
「讲完女朋友的事之后才说要听我倾诉烦恼,老师是想追求我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我的兴趣范围还没那么广啊。而且我想,妳先听完了我的不幸遭遇后,会比较容易吐露心声吧。」我苦笑了一下。「我这么没信用吗?」
这时少主哀愁地微笑了。
「老师真狡猾,不相信你这种话我说不出口。」
「那么请说吧,我只是站在这里听而已,寂寞的壁花小姐。」
我靠在补习班的走廊上闭目凝神。我对自己的行为有点反胃。
我明明无法像拉尔豪金那样听过之后就负起全责,甚至还对自身的问题置之不理,现在却装作一脸亲切想踏入他人的内心世界。我的言行其是太卑劣了。
杜拉丝完全不知道我的想法,只是迟疑地陷入沉默。
「我有一位表哥,丧命于赛琳他们所谈论的祸式事件中。」彷佛是希望有人侧耳倾听,她开始自言自语似地开口:「他就像一个感情很好的哥哥,所以我有点不想再听见那个事件,只是如此而己……」
听见少女的话,我不禁心头一震。或许那时候,当中有一个脸孔与杜拉丝相似的消防员也说不定。但是在那种情况下,无法一一确认。
到现在为止,我都只会统计受害者总共有几人。就算看见了安洁尔事件的受害者遗属的新闻报导,也觉得事不关己。
不过,若像这事件一样死亡人数高达内十九人,关道会出现受害者的遗属或者因此而伤心流泪的人也不足为奇。
每一个受害者,都拥有家人、朋友和心爱的人,会有人悼念他们的死亡也是理所当然。但我却从未想过这件事。
「老师,既然你是位进攻型咒式士,是否知道一些消息呢?我表哥是吉诺雷消防局的消防员,他是不是走得毫无痛苦?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面对杜拉丝认真的眼神叫我也慎重地给予回答。
「我听说吉诺雷消防局的消防员们,个个都是勇敢地奋战身亡。令表哥也是勇敢战斗后逝世的吧。」
我好不容易才伸出手,摸摸杜拉丝的头。少女垂首任由我摸着头。
但事实完全相反。
我说不出口。消防员们其实一个个成了被祸式所占据的人形傀儡,他们啃食人类并且不断增殖,最后我只好痛下杀手,将他们砍得连原貌都看不出来。
杜拉丝像是在说服自己接受般点了点头。
「谢谢你听我说话。」她湿润的眼眶应该正隐忍着泪水吧。「老师你,就算无精打采还是老师呢。」
「我只是偶尔也想说点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