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吧、逃吧,逃离过去的阴影
否则你将会被过去的深渊吞噬殆尽
只是在你逃离的同时
所谓的「你」便已不复存在
吉格姆托.瓦伦海德「曲面虚像心理学」皇历四八七年
在我腹中回响的重低音二重奏,同样的撼动了整座礼拜堂和教会。墙壁、窗框和天花板也随之碎裂飞散。
祭坛华盖崩塌,露出天空的一角。在满是白烟和瓦砾的礼拜堂中,我和吉吉那侥幸得以逃过一劫。
被瓦砾压着的吉吉那推开砖瓦,拍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我也撑着魔杖剑,狼狈地起身。
甲贺忍者首领施放的咒式是化学炼成系第四位阶「暴轰蹂躏舞」。
RDX,也就是所谓的「黑索金」,这个咒式说的详细点,是先合成环三亚甲基三硝胺,
再以电流传导来引爆秒速达八千五百公尺的军用炸药。相较于「爆炸吼」产生的三硝基甲苯,威力增加一.六倍之多,是个相当强力的咒式。
当吉吉那一察觉到对方的攻击咒式,便马上拿屠龙刀作掩护向后方飞跃,同一时间我往前冲去,在极短时间内发动和对手相同的招式「暴轰蹂躏舞」。我将咒式指定方向,试图强制抵消那股超常破坏力。虽说这招是别无他法的下下之策,倒也收到不错的效果。
超越极限的高速发动也反噬回我身上,从肩膀到胸口、脑部部受到严重损伤,甚至还有一部分的神经系统遭到烧毁,汩汩流出的鲜血濡湿上衣下襬。
吉吉那也伤的不轻,全身上下布满细小的伤口。但这场激战在他眼中似乎不值一提。
「亚洛亚德、摩罗歌、惠比涅堤斯、费雷拉,我绝不会忘记你们勇敢壮烈的牺牲。」
姑且先不管对那群损坏的椅子献上默哀的奇特屠龙族。现在就算不特别注意四周,也看得出来那名恐怖的忍者早已逃离现场.
「同时使用超平常理的体术和高阶化学系咒式吗……简直就是怪物啊!」
我扶正眼镜,忍不住惊愕道。
「因为他知道二对一的下场就是白白牺牲吧!」吉吉那好像在嗅着什么,轻轻动了动秀丽的鼻头。「而且这人的准备周到得近乎龟毛!」
虽然我不如屠龙族敏感却也闻到焦味了,浓烈的黑烟从礼拜堂的出口窜出。靠近窗边往下一瞧,才发现一到三楼的窗户正吐出猛烈的火舌和黑烟。
看来那个恐怖的忍者在临走前还撒了燃烧剂,打算烧毁整座馆舍吧!
「我有听过像这样把房屋点燃的乡下特殊祭典,那是叫什么呢……?」
「真没想到我会像今天这样,开始羡慕你有立刻逃进妄想世界的才能。」
吉吉那将信徒用的长椅夹在两腋下移动,并把它们架在礼拜堂的门上。这么一来暂时可以防止火焰入侵,也可以避开黑烟造成的一氧化碳中毒,但这非长久之计。
「敌人撤退了吗?其它的护卫怎么了?」
主教房门突然被打开,只见赫洛迪鲁和秘书官神色紧张地站在门边,身后可见莫尔汀枢机主教和阿兹。毕达议员正往这边窥视着。
「除了我们以外的护卫全灭了。」
赫洛迪鲁虽没有恶意,但说话的语气却很尖锐。我和吉吉那踏过坏掉的椅子和忍者们的身体碎块,站到赫洛迪鲁和秘书面前。
他们站在主教房门前,顶着一张焦急的脸望着我们。我看着他们说道:
「恶魔般的暗杀者们已经撤退,但敌人似乎无论如何都想取主教和议员的命。从礼拜堂的出口一直到楼下都已陷入火海之中,现在只能从窗户逃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阿兹。毕达?我想会记得这张老脸的人,世上应该没有几个吧?」
老人用阴郁的眼神说着,莫尔汀则是带着「哎呀呀」的从容表情苦笑。
「这件事之后再说。」我中断这段对话,转而巡视周围。「现在已经逃不出去了吧。」
吉吉那看向窗外。整座教会陷入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就连四楼窗户对外的视线都遭火势覆盖。
「如果只抱一个人也就算了,这下要扛着四个人和嘉优斯跳下去,就算是我也办不到。再说,暗杀者的首领已经逃走了,我们要是勉强从窗户逃出,也会受到狙击。即便是我和嘉优斯也无法保护你们。」
「没有其它的出口吗?」
我试着向莫尔汀主教提问。
「有那么刚好的救命出口吗?」
吉吉那将屠龙刀扛在肩上。
「贵族的教会中竟然没有紧急避难路径。这也真是太奇怪了,」我继续挖苦着。「因为贵族……不,我是如此病态地胆小,完全不相信别人。」
而莫尔汀主教只是选择沉默与苦笑。他转身走进主教房,我们也跟在枢机主教身后。
那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小房间。房内摆有书架和小型祭坛,房间的正中央摆着一张接待桌和一只四脚椅。
枢机主教举起手,指着祭坛。
「把祭坛移开,有通往纳骨堂的向下阶梯。从那里可以定到地上的某个祠堂。」
莫尔汀状似无趣地说。
六人一同往地下通道迈进,伴随着自背后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