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接著他下定决心,直接打开纸门,踏进房间里面。
「──」
房里的光景超乎他的想像。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腐烂肉块的强烈腐臭味。
这些全部都来自在黑暗中饱受折磨的那个人。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那个人发出耐不住疼痛的哀号声,咳出了鲜血。
痛苦扭曲的那张脸上,大半张脸溃烂得就像是遭到灼伤。
返咒会将诅咒反弹回术者身上。这么看来,约莫一年来持续施加诅咒的量相当惊人,使术者承受极大的痛苦。
「没、没事──」
他忍不住冲上前去关心,但就在那一瞬间他发现了。
他认识这个痛苦吐著血的人。
他见过那丑陋溃烂的半张脸。
他听过那苦闷哀号著的嗓音。
「繁夫人……为什么……?」
纸人停止了动作,往在榻榻米上挣扎的人影──繁的身上落下。
换句话说,这证明了诅咒叶子的术者就是她。
「……你说、为什么?」
被她凶恶的双眼这么一瞪,他的背上不自觉窜起一阵恶寒。
「所以说……做出这种事来的人是你吗?」
她平时娴静的态度完全变了个样,发出冰冷的嗓音。
晴荣彷佛中了定身术,身体连动也动不了。
「野杂种竟敢做出这种事情来……死小鬼──!!」
繁的神情丕变,瞬间转变成恶鬼般的憎恶容貌。
「对你好一点就爬到头顶上来了……不愧是那个狐狸精的孩子……!」
「繁、繁夫人……?这到底是──」
「哼──那个女人本来就该死。忽然进来土御门家,在这个家里为所欲为……造成了大家的麻烦。你都没感觉吗?」
繁哀号著吐出埋怨的字句后,嘲讽地扬起嘴角。
这时,晴荣脑中掠过了一个可能性。
他理解了事情的全貌,令人难以置信的最糟糕情形──转变成了确定。
「难道……大家都知道吗?」
「废话,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阴阳师总本山土御门家!这件事从头到尾没有注意到的只有你而已!!」
土御门家的人认为叶子的存在是个麻烦,但又不能随便把她逐出家门,让家丑外扬。
所以说,病死是最合乎众人期待的情形。
就算──原因是人为的咒术也一样。
「怎、怎么会……只有我的意思是──」
「那个狐狸精当然也发现了,不过……她还算明白自己的地位,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算她做了聪明的选择。」
所有家人都是共犯,或者袖手旁观。
繁的恶行符合土御门家的期望,没有人有理由阻止。
叶子知道事实真相,选择默默接受命运。
换句话说,这个家里面没有人愿意当晴荣母子俩的靠山。
「可是你居然多管闲事……!啊啊!可恶,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她抓著溃烂的脸,恶狠狠地瞪著晴荣。
那张脸在憎恶中扭曲著,犹如恶鬼的面相。
「我每次看见你就生气!光是那个女人就够碍眼了,你竟敢还不知天高地厚跟我讲话!!啊啊!烦死人了!!」
这下晴荣总算彻底明白了。
不管是随和的说话态度、商量时的热忱还是对叶子的担心,都是为了欺骗晴荣。
注意到这件事的瞬间,黑暗吞没了晴荣的视野。
身体像铅一样沉重,重重地压住晴荣。
「去死!去死!去死!你赶快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
然而,他听见了声音。
充满憎恶的唾骂从眼前源源不绝传了过来。
浓密的恶意、浓缩的敌意与浓厚的害意从体内侵蚀晴荣。
「唔、啊啊啊──!?」
然后,他逃了出去。
他头也不回地狂奔,试图逃离无边无际的恶意。
跑著、跑著、跑著──他流下不甘与恐惧的泪水,离开了现场。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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