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后回答道:
「不向任何人吐露,怀有烦恼。这是每个人的权利,也是选择。觉得自己能理解别人的内心才是狂妄,而认为能拯救任何人则是傲慢。」
「是这样呢……」
「但是,你担心,心情也是会传达给对方的。如果连你都太过烦恼,能帮助的事儿也帮不了喽。别思考太多啊。」
足立对我露出一如既往的颓废笑容。
「那我去给环木的妈妈打个电话。要是方便的话,神屋敷和紫紫吹看着她吧。」
「好的……」
足立出了房间,流花便坐到了放在房间正中间的圆椅子上。
「大道具剩下的就只由我们来制作吧。只让日和同学最后参加彩排。」
我轻轻点头,同意流花的提议。
「以前呢,日和经常在旁边听我练习钢琴。要是腻了,日和会给我指定曲目。你看,之前提到的『飞鱼二号』就是她中意的曲子。」
有时在我家,有时在音乐教室,地点虽然各种各样,但日和总会以一副平静的表情倾听我的声音。
「那时候,我就好像能完全明白她下一句话会说什么,可是……」
流花把身体朝向了日和沉眠的床。圆椅子发出吱呀声。
「人一旦成长,价值观和感性就会细分,所以某种意义上这是理所当然的啊。」
「确实,我根本不明白什么恋爱少女的心情呢……」
我带着几分玩笑嘟囔了一下,但是心情却没有变好。
「就像足立老师说的,你再怎么烦恼,日和也不会变得轻松喔?」
「我知道的啦……」
我为了不吵醒日和压低了声音,但是话语中却不由得混入烦躁。
「但是,总觉得呢,最近心里一直有点闷闷的。」
「那是后悔?」
「是吗……大概是在想,如果这三年能离得日和更近,处于无话不谈的立场,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即使我试着说出口,我也觉得这个判断不太对。
我自己也不明白。每当我感受到自己与日和的距离,自身的重力正在增加的感觉就会向我袭来。
「我搞错了吗……」
「搞错什么?」
「我这种人想要帮助日和……」
「你想放弃?」
「我没这么说啊……!但是我不像流花那么坚强。」
「我也……」
流花压下刚要变大的声音。
「我也在感觉到渺茫。我也在想,要是再怎么挣扎世界也不改变一丝一毫该怎么办啊。」
流花撇开的视线尽头,有另一张空着的床。
我摘下右手腕的腕带。皮肤上显露着白色的手术痕迹。
「我受伤的时候,日和对我说了啊。她说,会帮助我,复健她也会帮忙……但是,我回绝了她的好意啊。」
我记得每一句,我向她说出的话。
*
我向看着X光片的医生问道:
「能弹钢琴吗……?」
医生最开始没有明确回答这个问题。
我又问了一次同样的问题,医生便和旁边的我母亲对视了一下获得允许,然后开始讲起来。
不仅是骨折,神经也有损伤。手术中竭尽了全力,但痊愈还需要好几年。
绷带和石膏中的手无法自由行动。那时候我知道了,这不是错觉。
「至于复杂的动作,是零……不,应该从稍微更基本一些的地方开始吧。」
几天的住院结束,我回到家,又经过了数日的休养后,我去了学校。
那天是周末,但是我和母亲一起去向校长和班主任报告了受伤的状况。说明生活上的注意事项还有体育课要暂时见习之后,我说想要一个人待一会,让母亲先回去了。
无人教室的黑板上,贴着证明合唱比赛获得金奖的奖状。周围用粉笔写着同学们的寄语。
我对金奖这个结果,毫无贡献。
但是,或许对获得评委的同情票起了一份作用吧——我做出这种自顾自的妄想,然后感到空虚。
受伤以后,思考一直没能稳定,感情总是很快一会起一会伏。简直就像只有脑浆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去。
「小翼……?」
日和站在教室的门边。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在那里的。
「我今天负责给花坛浇水,来了学校,结果正好看到小翼妈妈的车。我就想,该不会你也……」
我很久没有与日和说话了。可是,我却拿不出任何话题。我越是想避开事故和受伤的事情,就越是如此。
「拿到金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