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V】比昨天还要更低的天空

了一会后回答道:

  「不向任何人吐露,怀有烦恼。这是每个人的权利,也是选择。觉得自己能理解别人的内心才是狂妄,而认为能拯救任何人则是傲慢。」

  「是这样呢……」

  「但是,你担心,心情也是会传达给对方的。如果连你都太过烦恼,能帮助的事儿也帮不了喽。别思考太多啊。」

  足立对我露出一如既往的颓废笑容。

  「那我去给环木的妈妈打个电话。要是方便的话,神屋敷和紫紫吹看着她吧。」

  「好的……」

  足立出了房间,流花便坐到了放在房间正中间的圆椅子上。

  「大道具剩下的就只由我们来制作吧。只让日和同学最后参加彩排。」

  我轻轻点头,同意流花的提议。

  「以前呢,日和经常在旁边听我练习钢琴。要是腻了,日和会给我指定曲目。你看,之前提到的『飞鱼二号』就是她中意的曲子。」

  有时在我家,有时在音乐教室,地点虽然各种各样,但日和总会以一副平静的表情倾听我的声音。

  「那时候,我就好像能完全明白她下一句话会说什么,可是……」

  流花把身体朝向了日和沉眠的床。圆椅子发出吱呀声。

  「人一旦成长,价值观和感性就会细分,所以某种意义上这是理所当然的啊。」

  「确实,我根本不明白什么恋爱少女的心情呢……」

  我带着几分玩笑嘟囔了一下,但是心情却没有变好。

  「就像足立老师说的,你再怎么烦恼,日和也不会变得轻松喔?」

  「我知道的啦……」

  我为了不吵醒日和压低了声音,但是话语中却不由得混入烦躁。

  「但是,总觉得呢,最近心里一直有点闷闷的。」

  「那是后悔?」

  「是吗……大概是在想,如果这三年能离得日和更近,处于无话不谈的立场,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即使我试着说出口,我也觉得这个判断不太对。

  我自己也不明白。每当我感受到自己与日和的距离,自身的重力正在增加的感觉就会向我袭来。

  「我搞错了吗……」

  「搞错什么?」

  「我这种人想要帮助日和……」

  「你想放弃?」

  「我没这么说啊……!但是我不像流花那么坚强。」

  「我也……」

  流花压下刚要变大的声音。

  「我也在感觉到渺茫。我也在想,要是再怎么挣扎世界也不改变一丝一毫该怎么办啊。」

  流花撇开的视线尽头,有另一张空着的床。

  我摘下右手腕的腕带。皮肤上显露着白色的手术痕迹。

  「我受伤的时候,日和对我说了啊。她说,会帮助我,复健她也会帮忙……但是,我回绝了她的好意啊。」

  我记得每一句,我向她说出的话。

  *

  我向看着X光片的医生问道:

  「能弹钢琴吗……?」

  医生最开始没有明确回答这个问题。

  我又问了一次同样的问题,医生便和旁边的我母亲对视了一下获得允许,然后开始讲起来。

  不仅是骨折,神经也有损伤。手术中竭尽了全力,但痊愈还需要好几年。

  绷带和石膏中的手无法自由行动。那时候我知道了,这不是错觉。

  「至于复杂的动作,是零……不,应该从稍微更基本一些的地方开始吧。」

  几天的住院结束,我回到家,又经过了数日的休养后,我去了学校。

  那天是周末,但是我和母亲一起去向校长和班主任报告了受伤的状况。说明生活上的注意事项还有体育课要暂时见习之后,我说想要一个人待一会,让母亲先回去了。

  无人教室的黑板上,贴着证明合唱比赛获得金奖的奖状。周围用粉笔写着同学们的寄语。

  我对金奖这个结果,毫无贡献。

  但是,或许对获得评委的同情票起了一份作用吧——我做出这种自顾自的妄想,然后感到空虚。

  受伤以后,思考一直没能稳定,感情总是很快一会起一会伏。简直就像只有脑浆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去。

  「小翼……?」

  日和站在教室的门边。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在那里的。

  「我今天负责给花坛浇水,来了学校,结果正好看到小翼妈妈的车。我就想,该不会你也……」

  我很久没有与日和说话了。可是,我却拿不出任何话题。我越是想避开事故和受伤的事情,就越是如此。

  「拿到金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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