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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横穿校园,走向校舍。毒辣的太阳毫不留情地烤着皮肤。我感觉连涂得满满的防晒霜都好像已经蒸发掉了。
我正要走过社团楼,后面有人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话。
「哟,翼。」
是我那霸学长。他把刚才在嚼的口香糖吐到银色纸片上,间不容发地把下一块口香糖放进了嘴里。那是用贴上去印画的贴纸包起来的动画角色口香糖。
「就算是暑假,你以为陡然能不见到我?」
他的“陡然”的用法一如既往地多变,但我没有指出来。
「来,把这周的份给喽。一百日元。」
我那霸学长把口香糖从右脸颊移到左边。
「这可是同样包括封口费的喔?」
我的脑袋里浮现出一年多以前和他订下契约内容。
没错,我确实跟他做了交易。我订了契约,借用他在管理的某个地方。
我叹了口气,然后确认钱包的零钱袋。
「现在没有百元硬币。」
「我现在也没拿钱包。陡然多点也行哦。找零下次会还你咯~。」
我那霸学长接过我的五百元硬币,然后满足地朝着与我前进的相反方向离开了。
「这是不会还回来的吧。」
「哇啊!」
不知不觉间,流花站在了我的正后方。
「为什么……!你!对心脏不好!」
「下午要制作魔术表演的大道具,我当然会在这吧?」
「我是在说你别悄悄从后面接近!」
「我都成习惯了呢。」
「习惯偷偷地?」
「习惯吓你。」
「你啊……」
流花把视线投向了远处我那霸学长摇晃的爆炸头。
「你在和那个学长交往吗?」
「哈?怎么可能啊。他可是在学校里都屈指可数的怪人。」
「但是,你上午就来学校了对吧。」
我怀疑她一直在看着我,有点胆寒。流花真能做到给我装发信器这种事情。
「为、为什么……」
「以刚出家门而言,你出汗太多了,而且手里拿着的瓶子也已经空了。如果不是在见那个学长,你是在哪里做什么呢?」
自己的行动被说中,我吓了一跳。真是不能小看流花。
「只是弄错了集合时间。来,走吧,日和等着我们呢。」
我向着会合的地点迈开步子。流花身上的峰上学园的水手服看上去比我的衬衫透气性更好,让我很羡慕。
「翼同学。你有没有考虑些计划?」
「计划?」
流花好像看不起我一样,轻轻叹了口气。
「为了试探日和同学的计划啊。她好像明天要回母亲的老家哦。我们会暂时见不到她,所以今天可是能试探情况的宝贵机会喔?我们得印证你那个假说,她在烦恼与学生会中某人的恋爱。」
当然,我的确在想,要说这样的事情,要问那样的问题。但是,流花话里有个地方让我感觉有点疙瘩。
「别用计划、试探之类的说法啊。总感觉在把日和当作观察对象一样,很讨厌。」
我明白流花没有恶意,但即便如此我也觉得她缺少关怀。
「我只是在担心正在让雨樱双色绽放的日和的心。我可没想过要居高临下地做日和的心理咨询。」
「你在制作什么啊?」
「漫才的小道具啊。下次出节目要用的。」
「用上小道具就已经是小短剧了吧?」
「是单人漫才啊。区区一把扇子就让我用吧。」
「那就已经是落语了吧?」
不论教室还是楼外,各处都在进行着节目或出摊的准备。我去年和九重祭没有关系,所以不知道暑假期间的学校变成了这个样子。
正式举办是在暑假结束后立刻开始。学生们也被允许在学校范围里制作、保管大型道具。
我觉得把有戏法和机关的盒子放在其他学生来往的地方不太好,但是也不能当天从家里搬过来,所以我很庆幸有这样的机制——除了我们被分到的是校舍后面,也就是在室外。
「也有在用多功能教室的吧?不公平……」
旁边的空间,其他实行委员在努力地拼装图坦卡蒙的塑像。那似乎的戏剧的布景,大小比人还要高。他们满身大汗地干活,让我联想起了被强迫建造金字塔的奴隶。
「今年的节目数量比较多,所以仅用室内空间的放不下的……」
日和看上去有些抱歉地用油漆涂着胶合板。校舍挡住了阳光直射,但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