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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杖前端亮起紫光,令人毛骨悚然的快感窜过伤口。
右臂的瘀血在瞬间消退,骨折的右臂喀叽一声归回原位。体内的骨骼在蠢动,恢复成该有的模样。下颚得到修复,碎裂的牙齿回复原状。
我曾听说回复魔法是一种难度很高的魔法,说是如果想用魔法完全治好骨折,需要花上庞大的金额。我不知道不死者用的回复魔法难度是否一样高,但可以确定主人是个本领高超的魔法师。使用魔法应该会带来强烈的疲劳,但主人的呼吸没有半点紊乱。看他住在这种森林的深处就能猜到几分,看来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主人看过我的伤处,确定已经澈底痊愈后,一副不感兴趣的表情说了:
「找下一个吧。恩德,跟我来。」
结果我在这天,被迫跟总共五头的恐怖魔兽交手。
战斗后,主人粗鲁地用水冲掉我身上的脏污,然后再次把我带到地下室。
看来我基本上会被摆在地下室。
我大概就像是剑士的剑。这没什么不好。
主人离去后,在静悄悄的地下室里,多得是思考的时间。
这下我澈底弄清楚自己的状况了。身体能动,不会累也不会痛,而且有夜视能力。不怕冷。
关于体能方面,所有能力都比生前优秀,但没有痛觉可能导致我忽略肉体的损伤,只有这点需要注意。
还有,我发现主人是法力高强的魔术师,除了我以外还有好几个强悍的手下。
夜狼就是其中之一,我在回地下室时还看到了会走路的人类骷髅。
那大概就是故事中死灵魔术师经常役使的「骷髅人<Skeleton>」吧。虽然我只看到这一种,不过故事中的死灵魔术师总是会操纵大量不死者,我理所当然地猜测主人应该还有操纵其他亡者。当然,我也得考虑到主人本身的战斗能力。
然而,我猜不透最重要的问题——主人的目的。
他为什么要让我这个只拥有病弱肉体的人复活?如果是要选护卫,应该有更多选择。
而最令我在意的是——主人料想的状况与我现况上的「差异」。
等主人的气息消失后过了半晌,我再次展开行动。我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谨慎地握住门把。门扉发出嘎吱声把我吓了一跳,但主人似乎没有要回来的样子。
我悄悄施加力道。当初怎么推都推不开的门,安静且轻易地打开了。
我睁大双眼,用右手抓住门口边缘。然后,我慢慢让右脚往外踏出一步。
脚底碰到了地板——房间的外面。
——果然不出我所料。
出得去。当初被指示待命时明明怎样都出不去,现在却溜得掉。
现在跟当初的状况差在哪里?
主人这次把我留在这里,没有「下命令」。这次不像当初,少了「不许离开房间」的命令。所以此时的我不会受制于命令,能够自由地踏出房间。
理应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仿佛扑通跳了一下。
这正是——差别所在。就是主人料想的状况与我现况之间的差异。
主人完全没料到我有可能逃走。他不太可能是忘了下命令,操纵死者的魔术师不可能那么粗心。
恐怕当初的命令才是突发状况。
没有什么特别用意,可能就只是脱口而出的一句话。
然后,他为什么没料到我会逃走?
假如我的心脏还没停止,现在想必因为紧张而狂跳不止。
我不禁感谢起过去的自己。
真是幸运。当初苏醒的时候没对主人说话,真是太幸运了。
回想起来,至今主人所说的话都带有自言自语般的口气。就连对我下命令时——都不像在问我的意愿。
我把脚缩回,悄悄关上门后,回到方才站的位置。以目前的状况,在宅第里到处走动太粗心大意了,至少得先摸清主人一整天的行动模式才行。
假如我猜得没错——主人还不知道我拥有自我意识。
虽然还只是猜测,但他确认过我听得懂人话,而且我一句话都没跟他说,他也不觉得奇怪,所以我想应该八九不离十。
更何况如果他知道我有自我意识,当初应该会有一个必须下达的重要命令。
这件事不能被主人发现。
我让双臂无力地下垂,维持雕像般的姿势。无论要做什么,应该都能找到机会。
不管要不要与主人为敌,手上的牌是越多越好。
§ § §
于是,我的新生活开始了。
我的职责是辅佐主人赫洛司,主要的工作是主人前往野外之际的护卫兼狩猎。
主人用我狩猎魔兽,再用这些魔兽的尸骸生产新的不死者。
习惯成自然,起初我只能笨手笨脚地战斗,但练个几次之后就能有效率地打倒魔兽了。
我也不需要再用什么咬人的野蛮方法。我的肉体没有痛觉,不会疲劳,而且主人的后援做得无懈可击。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