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会了。
她似乎失禁了,瘫坐在地的胯下附近扩散出一片温热水滩。
我在心中向露道谢。
来了。时候到了。
主人背对着我,整个心思只放在露身上。
我按捺住食欲,咬紧牙关。用不着去意识,双手的指甲已经静静伸长,就好像肉体在要求我咬住猎物。
我敢确定,现在是唯一机会。
我要杀了我的主人、恩人与天敌。尽管力量不是最佳状态,但要杀死柔嫩的人类绰绰有余。
错过这千载难逢的良机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不用呼吸,也没有心跳。我是死人。死人的一项长处就是安静。
肉体记得如何杀死生物。这是主人至今给我的教育。
主人集中精神,低吟了两三句魔法咒语。那根短杖朝着不受任何人信任的可怜奴隶高举并挥下。
就在这刹那间,我高举爪子往主人毫无防备的后脑勺劈砍过去。
这是使尽浑身解数的一击。
指甲轻而易举地贯穿主人的头盖骨。露看到我突然施暴,愕然睁大双眼。但是,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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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觉得兴奋,只是有种阴暗的喜悦。说不定这正证明了我已经成了怪物。
我拔出刺穿脆弱头盖骨的指甲。滚烫的血液四处飞散,使我自然地面露笑容。
我杀了他。这下,我就自由了。再来只要速速离开森林,想往哪里逃都行。
我不打算跟终焉骑士团交手。找个类似的森林离群索居,猎捕野兽维生就行了,直到我过腻这个新的人生。
——这时,忽然间,我听见了某种东西劈啪裂开的声响。
「真是意外——这是……怎么回事?」
「!」
不可能听见的声音撞击耳朵。
我无法理解。慢了几拍,一种寒毛直竖的感觉才终于袭向全身。
我的指甲应该确实贯穿了主人的脑袋。主人躲都没躲,也没防御。
声音来自我眼前。理应留下致命伤的主人姿势从刚才到现在毫无改变,平静自若地出声说话。指甲整根刺入的部位连一点伤痕都没有。
不可能——岂有此理。主人不是不死者。我身为尸鬼,很清楚主人是有生命的人类。
曾几何时,黏附在指甲上的血迹……原本四散的血痕消失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我明明——已经杀死了主人。应该已经杀死他了!
「没想到,你真的……已经——有了智力?或是早就有了……有意思。」
「!」
还没完。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带着激昂的气势全力刺出手臂。瞄准的不是头部,是心脏。
五根刺出的指甲把主人的削瘦背部连同长袍一并贯穿,在身体中心开出一个大洞。温热的血浆触感传至掌心,冒出血流如注的咕嘟一声。
我再次听见奇妙的劈啪一声。
眼前躯干被刺穿的主人发出丝毫感觉不到怒意的称赞般的声音:
「我刚才之所以没死,并非因为被贯穿的部位是头。不过,聪明,真聪明。虽不知你是何时得到智慧的——你经过位阶变异后仍继续深藏不露?虎视眈眈地伺机要我的命?呵呵呵呵呵……本来没有寄予期待的,看来你是个超乎预期的……优良身体……我可得向哈克——道谢了。」
简直是个怪物。就连身为尸鬼的我,心脏被刺穿也绝不可能毫无反应。
太夸张了。难道这就是——死灵魔术师吗?
我早已明白正面交手赢不了他,所以我可是挑选了最佳时机发动攻击啊。
饥饿与生存欲求支撑住险些一蹶不振的心灵。
我抽出手臂。拔出来的瞬间,原本明明黏在手臂上的碎肉与血液简直像烟雾一般消失无踪。
我在刹那间思考:
怎么办?要怎么做才能杀死头盖骨或心脏受损都还能存活的生物?
不——不对。他不是受到致命伤还能活着。这跟超回复力什么的无关。对,简直就像……他用了某种手段,让攻击——变成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无法逃走,也无法防御。一瞬间我就做了判断。
杀到他死为止。我第一次在主人面前咆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由下往上斜着把指甲一挥。就在锐利的指甲尖端即将撕裂长袍时,主人赫洛司的声音划破咆哮,飞进了我耳里。
「住手。」
命令如雷声一般穿透我的身体。手臂一阵痉挛,由于急遽喊停而自我毁坏。手臂的肌肉组织噗滋噗滋地绷开,一阵钝痛来袭。原本忠实听我使唤的肉体,行动自如的肉体,听从主人的命令胜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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