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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坚持要葬在这里的意义,以及真能办到这种事吗?虽然这两点同时让我纳闷,不过我也没兴趣得知,所以不刻意追问。
「因为人突然就走了,最近才刚平静下来。真的很突然,动员了全部的家族成员忙了好一阵子啊。」
「听起来很辛苦呢~~我家是国家全部都帮忙办好了,在这方面没有什么辛苦的记忆。」
「真的很累人啊。问题多到解决不完。」
我的状况其实与米菈相仿。虽然祖父母还在人世,但老爸和妈妈过世后的各种问题都是堂岛叔叔帮忙解决了,我没有为此辛劳的记忆。
不过那些终究是手续等等的问题,心情上当然绝非平静祥和。
「做这一行讲这种话也许很奇怪,不过这让我再次理解到人类这种生物有多么脆弱,以及自己的无能为力。转眼之间,一个人就消失了。真的只是一瞬间。无论是要触景伤情,或是细数怀念的回忆,或是感到悲伤,都是在等人烧成灰,在数不清的文件上签过名字之后的事了。」
六系医生的眼神中洋溢着难以形容的情感,表情蒙上阴影。
那与我们平常接触的生死界线恐怕大相径庭吧。
我们对于一跨过就抛在后头的死线,不会为此伤感,也不会愤慨,没有任何特别的情感。
万分无奈、木已成舟、本该如此,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感想。
我突然想到。
在那场所习惯了生命逝去的我们,是否能和他同样为死亡而悲伤?当失去身旁的人,失去伙伴时,我真能露出和这个人同样的表情吗?
虽然我常常挖苦米菈是个杀人狂,但事实上自己也差不了多少吧。我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对了对了,骧学长。」
像是要打断我的钻牛角尖,米菈拉扯我的袖子。
「干嘛啊?」
「透子很慢耶。」
她说着,望向透子刚才离去的方向。
墓园的管理室虽然不算近,但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
「你有好好告诉她地方?」
「明明就有啊~~!我向导五段喔!」
「我去看看情况。」
不理会米菈的玩笑话,我取出手机同时小跑步离开。
尽管占地广大,墓园内视野良好,最重要的是我要求透子随身携带手机,毕竟紧急时刻没有早知如此这种可能性。
我一瞬间想到,也许是另一侧派出了使者前来掳回透子,但这也不可能才对。环境应该不容许他们这样自由往来,更何况对方应该还不知道透子正与我们一起行动。
我将这样的担忧视作杞人忧天而抛到脑后,拨了透子手机号码的同时前进。
手机扬声器传出的嘟嘟声不断反复。令人心急的电子音效逐渐转变为烦躁时,我的双脚停了下来。
目睹那情景,我的双脚不再动弹。好几秒内,我像是笨蛋半张着嘴。
之后我笔直跑过去。
「透子!」
在墓园的中央处,前往管理室的途中,透子面朝下全身瘫倒在地上。
我二话不说抱起她的上半身。急促的呼吸声同时带来安心与焦虑。脸颊明显发红,身体异常发烫。
「透子!」
我像个笨蛋般再度重复她的名字,但透子只是痛苦地喘息,无法回答。
只有一句话掠过脑海。
没有人晓得透子的时间限制。
她说依照其他案例,可能已经不远了。
而且也说过,身体会渐渐变得虚弱。
我脑海中浮现的想法就这些了。
透子的脸颊烫得发红,另一方面我感觉到自己的脸渐渐失去血色。
我不难想象自己苍白的容貌。
「透子!」
我又像笨蛋一样呼喊她的名字。
真的像个笨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