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局员开始撤收!」
在我的号令下众人各自回应后,防卫局第二课的局员们便四下散开。
有的人一本正经地举手回应、有的人则对我敬礼、有的随便应声、有的默默无语。想统一所有人的反应恐怕只是浪费力气,我也不打算矫正,不过未免太松散了。
对战斗部队而言,团队合作可说是最重要的要素。为了增进团结而统一口号声等等手段看起来也许幼稚,但是没有比这更简单又有效的手段。
尽管如此,我和室实不在乎这些问题,是因为我们对局员们抱持全盘的信任,事实上大家也拿出了成果。
位于莱达尔大陆西端的皇都的邻国「乌尔巴公国」。正确来说,是前公国。我们之所以造访这个国家,是为了军事演习。
大陆中数个国家一年举办一次的共同演习。在六十年前的大战结束后,世界上这样的演习并不罕见。
对其他国家公开军事力借此增进信赖感,同时为了防范过去那样突然爆发大战的可能性,各国也必须防止自身军事力的衰退,在遭遇紧急状况时才能尽早共同解决。
当然这些体面的理由底下,也包含了国与国之间的互相牵制,不过谁也不乐见当初那种悲剧重演。
虽然皇都高举中立旗帜,但为了维持与邻国间的关系,于军事演习上从未缺席。对我而言,这已经是进入防卫局后第六次参加了。
模拟都市巷战的广大演习场上,局员们正忙着准备撤收。课长室实与其他国家的长官们正在参加结报会议,我的工作则是现场指挥。
反正我必须等室实回来,准备慢慢来也无所谓。我在皇都防卫局第二课阵营的帐篷中卸下身上装备。
这次的演习使用发射特殊光线的枪,并且穿上与之对应的护盔和背心,属于实战型演练。对眼睛瞬间照射也不造成危害的特殊光线,一旦击中遍布于护盔与背心的感测器就会发出声音,最大射程一公里远,反应率达99·9%的高性能装备,使演习在实战般的紧张感与速度感中严格进行。
第二课阵营中虽然全员都装备了护盔与背心,但全二十二名职员中只有十名使用枪枝,因此归还装备与收拾都不耗费时间。
实习时阵亡与否,由感应器的反应与当事人的「投降宣言」来判断。我们会选择最省事的方式,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我卸下装备恢复一身轻,觉得待在帐篷里也没事做,便回到演习场散心。模拟都市巷战的演习场广大得气氛诡异,无人的寂寥街景让我联想到那个场所。
七年前短短一瞬间置身的那个场所。
「喂~~」
在我想走进与帐篷有段距离的小路时,听见有人叫住我。转身看向那枯哑嗓音的来源,位于莱达尔大陆中心处,参加本次演习的规模最大的国家「迦纳梅鲁」的鬼人就在不远处。
「皋月上将,您怎么会来这里?」
我敬礼的同时问道。迦纳梅鲁军中资历最深的老将轻快地踏出电动义足走向我。
「你是……」
「我是皇都防卫厅防卫局第二课的三南神,三南神日和。」
「喔喔,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三南神家的『那个孩子』是吧。年纪来到八十好几,记忆就越来越模糊了,真伤脑筋。」
「不会。过去只有家人带我参加皋月上将的生日宴会时见过一面,我反而十分讶异您的皇都话还是那么流利。」
「哈哈哈!当年还是新兵时拼了命学的啊。」
他如此说着,用电动义手的右手捻熄了雪茄。
「我记得你讨厌烟味吧。」
「您这不是记忆力超群吗?」
「哈哈哈!可不能让你这般优秀的女孩沾上我这老不死的烟味啊。」
皋月上将用他「仅存的半张常人脸孔」摆出堆满皱纹的笑容,我则是苦笑以对。
我实在不懂该怎么与老人家交谈。真的不拿手。
只需要随口应声就好的对话或是不需要当一回事的对话,我实在不懂如何应付。
「上将为何来到这里?演习不是老早就结束了吗?」
「嗯嗯?我想找你们那边的上将讲句话。」
「上将……您是指升田部长官吗?长官没有参加这次的演习……」
「才不是,我找那小鬼是要干嘛啊?上将就是今天的主将。你们队上那个偷偷摸摸到处射人的——」
「啊,室实吧。您是指皇都防卫厅防卫局第二课课长,四季王子室实?」
「对对对。四季王子家的那个小女孩,那个不孝子的女儿。」
身经百战的豪杰讥讽皇都防卫厅的长官是个小鬼后,敲手说道。
那只教人作呕的狸猫在别人口中无论有何评价,也与我无关就是了。
「室实她怎么了吗?若您有话要告诉她,我可以代为转达。」
「也没什么啦,只是觉得『你们』真是有够恐怖的。」
「恐怖?」
无法理解的台词让我傻愣地回答。皋月上将在路旁坐下,只剩一边的眼珠骨碌碌地转动,看向我。
「今天的演习,一共七国参加,参加人数达六百人的大规模演习。每个国家压根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