菈怎么说?」
「她说『交给我』——所以,阿骧。」
我知道这点小事,所以我要说的话也只有一句。干渴得咽下唾液时感觉到轻微痛楚的喉咙咕噜作响,要说出口的答案已经决定了。
也许我依然是个想依靠别人的懦弱家伙。
「虽然这些话比昨天还任性,但我还是要说——阿骧,帮忙我,救救我,我希望你能拯救我和大家。所以……所以,阿骧,我希望你活下去。我也会帮你,揭开七年前的真相。所以,我们一起活下去吧,一起努力活下去吧。」
透子坚定的眼神,让我有种全被她看穿的感觉。
原来我就只要那么简单的一句话。
「那个,我刚才说的话非常自私吧。我昨天明明一直说我明白阿骧的心情,今天却说些任性的话……那、那个,但我还是——」
「我懂了。」
「咦?」
刚才表情凛然地说着的透子板着脸看向我。
「我懂了,我会试试看,我会努力活下去。」
「可是,阿骧不是说——」
「嗯嗯,呃,就是那个啦。我到现在的确还是会想……自己怎么还活着,但是看到透子后,就觉得以前的自己懦弱到好笑。」
尽管走过用地狱形容也不够的地方,冲过以地狱形容还太保守的处境,但透子一定不会放弃。
看到这样的她,看着在那个地方笑着的她,想逃离一切的自己看起来非常可悲。
我的人生依旧没什么值得执着的。
我重视的人们不会回来,也无法回到过去。
所以至少,我想象这个女孩一样,抬头直视着前方往前走。
「就像透子所说,老爸和妈妈过世的真相并非无所谓的事,而且还有米菈、折野,他们也有想做的事。况且——」
我原本以为我一点也不在乎其他人。
事实上,因为我放弃了一切,第一次扣下扳机时也不曾踌躇,昨天扣下扳机时也没有犹豫。
但是,因为我的心底某处还没有放弃,才会和米菈走在一起,和折野携手合作。而且更重要的是——
「毕竟你都这样拜托我了。」
踏进我内心至深之处的她,想把我深埋在淤泥底部,仅存的心打捞起来。
我没办法放任这样的透子自生自灭。
我对透子无法不在乎。
「真的吗……?我说的话都很任性喔!」
「没关系,我都说好了。该怎么说,我真的很蠢啊。」
「没、没这回事!我很明白阿骧的心情!」
「嗯,我知道你明白。不过我指的是跟你相比。」
我如此说着,用双手夹住透子面对着我的脸。
「唔咦……怎、怎么了?」
「谢啦。」
「咦?」
谢谢你,救了我。
「我、我什么都还没做啊……」
「好啦,别在意。郁闷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再怎么不情愿,明天还是会到来。之后的事谁也不晓得,不过该洗澡睡觉了。」
为了甩开害臊的情绪,我站起身拍拍手。
只能开始行动了,就连在原地停留的时间都令人焦急。
「啊,知道了!阿骧,书架可以借我放吗?」
「嗯,可以啊。」
我说完后,透子从背包中拿出大量的少女漫画,排在书架上的空位。对喔,米菈也喜欢看漫画。她到米菈家是为了借漫画吧。
我走进浴室,久违地在浴缸放热水。浴缸有再度加温功能,也是我这个小房间里值得自豪的优点之一。
我结束后回到起居室,看见透子从背包拿出远比我想象中还多的书,正忙着整理。
「阿骧,不好意思,可以帮我吗?」
「嗯?喔。」
透子将堆在一旁的书按照集数排列,一一放到架上。
「那、那个……阿骧。」
「嗯?」
「那个,我可不可以顺便拜托你……也别在战斗时当『寻死者』了?」
「喔~~」
听她这么一问,我也答不上来。
我会成为寻死者,是因为对这世界没有留恋。
因为我觉得一切都无所谓,战斗时也一样,会轻易地跨过死线。对我而言,那条界线原本不具备特别的意义。
一直这样战斗至今,心态变化后会不会有所影响?
虽然心情上有了变化,但扎根于相同心态的坏习惯不知道会不会连带影响到面对死线时,深植脑海的行动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