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们开门的同时,鹤屋学姐和T正好离席。
说是要回去向推研社报告。
「今天真的非常感谢各位。」
T深深鞠躬。
「我现在明白,你们的确是一种pressure。印象和我从鹤屋小姐那听来的没有任何差别。Thanks friends。」
她动作夸张地与我和古泉握手。碍于礼貌,我也只好和这个明天又会在教室见面的同学握手。她和古泉道别时,说的是:「下次我们来聊布朗神父系列中最喜欢的短篇作品。」最近还有跨足小说家的神父吗。
鹤屋学姐在一旁绽开大大的笑颜,拍拍我肩膀说:
「呀~!今天真的好好玩喔!我一直在偷笑喔!下次再来玩!」
说罢便挥手离去。
「再见啦。」
「好的~」
春日和朝比奈学姐也一个在团长席,一个捧着茶壶目送她的背影。
这时我突然对如此社团教室的情景,有种仿佛两张图找不同游戏的感觉,不久发现是长门改变姿势了。
「…………」
这妹妹头的女生阖起手上的书,完全中断读书行为,凝视鹤屋学姐的背影。在两人离开我们视野之前这段短暂时间里,我感到她的视线含有前所未见的强烈意志。
有如塔罗牌「太阳」中那两名天使的鹤屋学姐和T离开后,运动社团和文质社团合奏出的环境音化作寂静,填满了社团教室。
古泉坐到我身旁,意犹未尽地将鹤屋&T故事1~3集整理成一叠,从头再读。
觉得团长也变得很安静而看过去,发现她没在看哪里,就只是发着呆,慢悠悠地喝她所剩不多的茶。
表情好似温馨电影中的一景,影中人在细嚼无足轻重的日常温暖,弥漫着特别恬静的气氛。
我居然会将那恬静视为某种坏预兆,真是被宠坏喽。
如此感叹时,我和春日对上了眼。
她立刻皱眉瞪眼,随即又撇开视线,对焦在电脑萤幕上。
闲来无事的我瞎盯着空空如也的杯底看,一旁有个女侍装身影依附过来,手捧茶壶问:
「要再来一杯吗?」
我抬头望向朝比奈学姐笑咪咪的玉颜,满怀感激地请求续杯之余问个问题。
「朝比奈学姐,你看第三集的时候不是要把纸张盯穿一样看了很久吗,是哪里让你那么在意?」
这位升了高三也不怎么像姐姐的学姐女侍,一边替我的茶杯倒原创混搭茶一边说:
「那是因为……呃,DNA电脑……这个词,让我有点好奇。」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朝比奈学姐只是对我笑,对看一会儿后我耸肩放弃。
该不会是禁止事项吧?
对于以沉默发问的我,永恒的见习女侍扩大她的笑容规模,食指在樱唇上一抵就翻荡裙摆而去。踏着轻盈脚步走向热水壶的身影,仿佛专司茶水的精灵。
DNA电脑啊。我对其架构与基本概念一丁点也不懂,是存在于体内的吗?我想起朝比奈小姐(大)曾对我说的话──
无形地存在于我们的头脑中。
想像力忽然狂飙。
我会发现窃听器,是因为长门特地搬椅子注视T的头给我看。
会不会当时长门看的不是发夹,就只是T本人呢?
会不会T体内埋藏了某种窃听系统呢?发夹纯粹是障眼法,实物在体内……
「不会吧。」
未免太突发奇想。要多未来的科技才办得到这种事啊。
可是……
如果只是传送座标的发讯器呢?
鹤屋学姐在第二集的解答信里提到「我们到现在都还没发现它装在哪里」。
这个全身每个角落都洗过一遍也弄不掉,肉眼无法辨识的未知GPS追踪器会不会就是种微型机器,已经植入鹤屋学姐和T体内了呢?
而长门对T和鹤屋学姐那异样的注视,会不会不只是因为发现那种东西的存在,还关闭、破坏,甚至直接将其消灭了呢?那鹤屋家和那个保啥家的某某部门的人现在是一片慌乱了吧。
假如长门真的那么做了,多半是想以她的方式答谢提供推理游戏的她们俩。说不定她表面上兴趣缺缺,实际上却是玩得很高兴。抑或是早已看透了一切,甘于作一位旁观者……
当然,这全是我的妄想。百分之百。
我窥视长门的侧脸。那张面向书页,总是静默且面无表情的脸动也不动。
但有那么一瞬间,我怎么想都觉得她唇角一端往上弯了目视所无法辨别的细微弧度。
喝口茶,感受其热度逐渐提升体温的滋味之余,我望向窗外。中庭的樱树满头翠绿,随山风婆娑起舞。
夏天就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