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连命题意图都无法理解。难道是我的解读能力差到万劫不复吗?
幸亏伤脑筋的不只我一个,春日和古泉也都摆出沉思者的姿势望着虚空,连长门也放下书本注视第三集的纸张。
曾明言不善解读日语文章的T直接放下印稿,单纯聆听春日的朗读,而朝比奈学姐盯着页面一点动也不动。
这表示里头有段距离推理小说最遥远的朝比奈学姐都感到不对劲的句子,我的眼睛却没有任何感觉就扫过去了。有哪里怪得这么明显吗?而且──
「ショウコShouko?」春日咕哝。
「死前讯息……可是这样……」古泉也在喃喃自语。
看来每人困惑的点各自不同。
主持人和团长两位巨头都沉浸在思索之海,没人带头说话。看到我和T以外的每个人都在动脑就有一股无名火。
见T很悠哉的样子让人放心了点,但我却问:
「你不是推研社的吗,这种解谜也是你们社团活动的一部分吧?」
「偶尔啦。」
T将印上第三集的影印纸移到面前,拿原子笔写些东西。
「但我不是负责whodunit。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从来没有发现真相。要说的话,我是eyes reading only。」
专门看书喔。
「再说,这是给你们SOS团的quiz吧?我这个社外人士负责站在场外努力替你们摇旗呐喊就行了。」
她写得很努力,我忍不住偷看一下,结果她是在给汉字标音,嘴里不时念着那些字词。
「阿锵,雕虫小技是什么意思?」
是指作工精细的木匠。
「很容易就会曝光的低精度诡计。」
长门头也不抬地订正,T嗯地点点头。
「那念作风光明媚的chinese text又是什么意思?」
那是西汉末年一个洛阳舞娘的名字。《资治通鉴》上记载,她的美貌冰清如玉,令人目眩神迷。
「那是人们对地球上特别亮丽的风景感到赞叹时会用的词语。」长门说。
「葫芦生驹呢?」
可以装四十枚将棋棋子的大葫芦。江户时代的人平常会带着那种葫芦走来走去,方便随时下棋。引申为一决胜负。
「是指发生了意料外的事。驹是马的意思。」
我和长门帮助T加强日语能力时,古泉抬起头,对我摆出他无数微笑版本之一。
干什么,已经解开谜底啦?
「还没。」
他的笑容和眼神,像是在责怪我和T怎么值得推理的谜题终于出现了,却一副事不关己地打屁。
「这里的whodunit有点不一样。」
古泉的视线跟着指尖在最后那一页上滑动。
「鹤屋学姐不是要我们找出凶手,而是猜凶手的名字啊。原来如此。」
还不是一样。
「在一般文章中,或许能当作一样吧。但在有这篇问题文的前提下,应该要当作不一样才对。」
为什么?
「因为──」
春日的话从团长席插进来。
「犯人明显到根本不用去想。」
谁啊。
「你稍微动动脑好不好。只会照抄别人答案的话,学力是不会提升的。」
我又不是想考推理学院侦探系。
「说是这么说──」古泉说道:「你心中已经有人选了吧?」
「是啊。」
我将影印纸翻面。
「就是被鹤屋学姐叫作名片笑话哥的那个人吧?『她』的叔公伯公那边的亲戚那个。」
「是什么让你这么想?」
有特别介绍的人就只有那个潇洒医生和名片笑话哥而已,而既然被害者是前者,后者当然就是犯人啦。很简单的消去法。
「用这种反推剧外元素来解谜的方式,本来应该是邪道的……」
我们哪有立场说这种话,SOS团哪里算正道了,完全是不合理的组织。我跟你都是这组织的成员喔。
「的确是这样没错。而且鹤屋学姐给我们的这份战书,也不是正统解谜的样子呢,是吧?」
被古泉带到的春日回答:
「阿虚说得没错,凶手摆明就是他,这里没有问题……所以不要我们猜凶手,而是猜凶手的名字,很有鹤屋学姐的风格嘛。我很喜欢这种特异的感觉。」
春日用原子笔尖叩叩叩地敲着桌面说:
「实玖琉,茶还有剩吗?念了那么久,我喉咙都干了。」
「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