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这样也最不容易弄乱和服。」
那真是太好了。可是这样的背法很不自然,而且乘客的手力道又大得快把我掐死,实在算不上安稳。
「不要乱动喔。」
结果春日还在腰部以上几乎与地面平行的我背上晃脚。
「快给我跑起来,快快快!」
我也很想赶快做完这件苦差事,远离睽睽众目。然而我的帆布鞋没有长金光闪闪的翅膀,人这么多我也跑不起来。
「今年过年气氛很不错,昨天和前天也都开心得不得了,怎么第三天这么倒楣呀。」
耳畔传来如此埋怨。从我脑袋两旁伸来的手,一只甩着草履,一只甩着袱巾包。
「既然这样……」
我听她欲言又止,便问:
「怎样?」
「没什么啦。走好来喔,走好来。」
我看你是遭天谴了吧,这座神社的主神不是女神吗?搞不好是你这个古泉口中的类女神太自由奔放,让人家眼红了。
「话说你也太重了吧,是吃了多少年糕啊?」
袱巾包随即擦过我的脸。
「是衣服很重啦!少废话,用臼齿咬你耳朵喔!」
不要乱来啦。我的背可不是司机唯命是从的计程车。
以前曾看过大蛙背小蛙的摆饰。
我现在心情就跟大蛙一样。花了不知几分钟还是几十秒,终于载着怨言很多的奥客抵达高大的朱色大门。误差是有点大,但当时我也只能靠体感了。反正谁也不会计较这种小事。
等待组的三人反应各异地迎接我们。
古泉抱胸贼笑,朝比奈学姐「哎呀呀」地双手掩嘴,而不知为何面对一旁蹲在地上的长门,立刻站起来用她高明度的眼睛凝视我们。
想到这段说长似长说短似短的路途只剩下穿过鸟居即可结束,心情就轻松了点。春日匆匆下马以后,我感觉整个身体都变轻了。那么接下来该怎么走呢,知道有谁能帮她送鞋子来吗?
「我是不认识这样的人。」古泉说道:「但是想应急的话是可以的。之前我有问长门同学,她好像对这种事很拿手呢。」
我到很久以后才注意到,那直接派长门到我们那去做你所谓的应急就好了吧──虽然可能不只是应急。
因为在我动脑之前──
「仔细想想,只有我们穿和服,阿虚跟古泉都还是穿便服实在很奇怪。」
春日突然开口了。语气如天启乍现,带着满脸与先前截然不同,「我有个好点子」的灿烂笑容说:
「没错,你们两个也都要像日本男人一样穿纹付袴过年!限十秒!」
少发癫了。再说我家哪来的家纹。
「既然如此。」古泉照例应和春日。「我有个朋友在这附近开租衣店,我来问问他能不能立刻帮我们准备。」
好歹也缩一下吧,古泉。还有你那些朋友到底是多好心啊,该不会「机关」大过年的也为春日二十四小时待命?真是一刻也不得闲。
而不可能听见我心声的春日,不知为何竟然在这时懂得替人想了。
「突然上门也不好吧。我想想,至少事先告诉人家你们的尺寸比较好。那么──」
春日眼睛一亮,想到惊天妙计似的说:
「把你们的身高体重告诉我,腰围也要!」
这有什么问题,马上告诉你。被人知道也不会怎样。
可是古泉却有不同意见。平时都能像个超一流业务员般对答如流,现在居然会「唔」一声,说不出话来。
而且还在几番纠结之后──
「……果然厉害。」
说出一句不明所以的话,面泛放弃挣扎的微微苦笑。
「凉宫同学,麻烦你帮个忙。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很私密又很敏感的事。」
古泉对我瞄一眼,扶着春日稍微远离几步,以明显说悄悄话的样子窸窸窣窣地跟春日咬起耳朵。
有必要藏成这样吗,又不是想降量级的拳击手……
想到这里,我注意到了。
古泉起先说的数字,七十七万五千两百四十九,这是三个质数的乘积,其中有两个两位数,一个三位数。
我忽然感到视线,侧眼一看。
「…………」
是长门在盯着我瞧。似乎有话想说,眼中带着希望我发问的色彩。
……我偶尔也是会有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因此──
「不了,长门,不用告诉我答案。今天我可以自己想。」
「喔。」
长门淡然回答,用草履尖轻轻抹去像是已经写在地上的三组数字。
过了几天。
在这个想到寒假即将结束,又要每天爬山上我们可爱的学校,就觉得该开始做点暖身运动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