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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办法……”
见我在自己身前弯下腰,恨恨盯着断带木屐的春日意外干脆地爬了上来。
感受到背上的重量,我试图用手扶住春日的腿,不想春日却:
“我说!别乱摸啊你!”
虽然不知道背人的正规方式,但就着力点来分析,抱住背上之人的大腿应该是最能抓准重心的办法了吧?反正总比臀部要好,所以你就忍忍吧。
我板起脸回过头去,只见春日的眉头垂得像柳条一样——
“裙子……”
她把视线别到一边说。
“啊。”我顿时理解了春日所想。
说来也是。身为男性的我既没亲自穿过振袖和服,也没了解过其构造。但是仔细想来,那身行头就和豪华版的浴衣没两样,当人穿着类似衣服被背起来时,双腿难免会从开衩的裙摆中裸露出来。走夜路也就罢了,大白天的终归还是不合适。我们想必就像金龟子群中的吉丁虫一样显眼,这还不打紧,万一被北高相关人士目击到,说不定还会招致不必要的误解。届时就算我说“春日只是我坡道训练中的重物”,想必也不会有人相信。毕竟事实就不是那样。
“那就再往上一点。”
我又向前弯了弯身子,摆出几近蹲踞的姿势来(译注:蹲踞,相扑中一种身体前倾的架势)。既然不能用双手支撑春日的体重,那就只好将一切全权交给脖子和后背了。总不能像狗那样四肢着地吧?我这也是情非得已。
“只要你使劲往前压着身子就行了吧?”
“虽然很难看,但终归比正面抱着要好。而且这样对和服的影响也能降到最小。”
那就太好了。不过这个姿势比普通背人别扭太多,只要背上的春日稍微用一力,我就得被勒个半死。想到这里我忐忑地说:
“你可老实点啊。”
春日啪啪地拍了拍我那几乎和地面平行的上半身:
“快点出发吧,给我跑起来!”
周围视线那么多,你以为我就不想尽快完成这项工作了?无奈我的运动鞋长不出金光闪闪的翅膀,而且如此人潮中也不可能跑得起来。
“本来还觉得今年能过个顺顺当当的正月,昨天和前天也都很开心,怎么第三天就这么倒霉呢。”
耳边传来如是嘟囔声。春日将双手伸到我的身前,挥舞着木屐和巾着袋说道:
“既然如此……”
说到一半,春日又犹豫了起来。于是我问道:
“怎么了?”
“没什么。给我走麻利一点,听见了没!”
估计你是遭天谴了。没准坐镇这家神社的是个女性神,听古泉把你吹得跟女神转世一样,她老人家想必很不爽吧——“你个自由放肆的小神仙”之类的。
“说来你还挺重的嘛,吃了多少年糕啊你?”
话说到一半,巾着袋便擦过了我的脸颊。
“重的是和服!真是啰嗦,小心我咬掉你的耳朵!”
别闹那么大动静。我的后背可不是随你折腾的出租车。
我见过一种大青蛙背着小青蛙的装饰品。
体会着下方青蛙心境的我,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将抱怨连天的乘客载到了巨大红门之前。因为只能靠体感时间猜测,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花了几分钟还是几十秒。不过这种琐事想必也不会有人在意吧。
等在那里的三人反应各不相同。
古泉抱着胳膊在一旁坏笑,朝比奈学姐则捂住嘴感叹了一句,唯独长门别开脸蹲了下去,不过她马上又起身用亮度极高的眼睛向我们盯了过来。
想到穿过鸟居就能解放,虽然眼前还有不长不短的距离,但我心里还是轻松了些。春日慌慌张张地跳下我的后背,拜此所赐,我的身子也轻盈了起来。话又说回来,接下来要怎么办?能找人送来替换的鞋子吗?
“虽然不行,”古泉说,“但我觉得应急对策还是有的。刚才我向长门同学打听,她说她正擅长这种事。”
那就干脆把长门交给我们,琐事全都扔给那位“应急对策”(虽然那家伙既不像是用作应急,也不算是什么对策就是了)不就好了——产生前述想法,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还没等我回头,春日便抢先开口道:
“仔细想来,我们打扮得这么正式,阿虚和古泉却穿得很普通,这太不公平了。”
接着,她一改之前的忧郁,犹如灵光乍现一般露出了那张“想到了好主意”的灿烂笑容:
“对了,你们也快点按照日本男性的新年习俗换上纹付袴吧,限时十秒!(译注:纹付袴,日本男性的正式礼裙,所谓“纹”指的是家纹,常和上衣“纹付羽织”搭配)”
别说那些明摆着不可能的事。再者说,我连自己家的家纹是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古泉一如既往地溜须拍马道:
“附近有家我熟人开的服装租赁店,我可以问问那边能不能马上预备出来。”
古泉你先边儿呆着去。另外,你的那帮熟人到底有多老好人啊?新年伊始“机关”全员就在为春日二十四小时待命了吗?真是不得闲啊。
虽然不可能是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