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像你这种把课本摆学校的人,应该不会担心忘记带东西回家吧?”
平时的确如此,现在也是这样,但我需要一个蒙得过春日的借口。
“其实啊……”
我用准备好的台词小小卖个关子。
“我是把谷口借我的A书忘在抽屉里了啦。”
“啊?”春日的眉尖急速翘高。
“虽然不太可能啦,不过要是被人发现就惨了,我现在就冲回去拿。啊,你们先回去吧。那是超珍贵的A书喔,听说是已经绝版禁卖的珍本,要是被没收了,我下半辈子大概每天要给谷口磕三次响头。为了不变成谷口的奴隶,我说什么都要把它拿回来。”
我的目光扫过哑然的春日、错愕的朝比奈学姐,最后停在长门眼上。她似乎微微点了头,就目视看来大概是千分之二晕米为单位吧。
真是有种罪恶感,应该编个更好的理由的。
“所以我现在要回教室去了,来回应该很花时间,不用等我了。”
我说完就原地打转,以竞走般的速度开始爬坡,这时春日的喊声从背后追来。
“在淑女面前说什么A书啊!白痴虚!”
谁是淑女啊?喔,明天再向朝比奈学姐道个歉吧,就这么办。
在这黄昏和合夜的过渡期,校舍和操场都鲜有人影,谁也没碰上的我直接来到社团教室,打开了门。
“谢谢你来赴约,学长。”
泰水就在被略显昏暗的橘光充填的社团教室等着我。
她是我在午休遍寻不着,被长门论定非此校学生的神秘少女,也是以可爱征服朝比奈学姐,春日不知该如何处置的头号新团员——
泰水的淘气表情上漾着烤棉花糖般的柔滑笑容,开心地说: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我相信你会这么做,也想相信之后发生的事。”
先无视莫名其妙的谜语才是上策。
“你找我做什么?”
且让我这么问。能够从春日的团员招选中脱颖而出的人绝不是普通人,这个预感绝不会错。
“之后会发生什么?”
泰水的答复是声轻笑。
“我也不知道。”
什么?
“可是,一定很快就会知道了。”
泰水蓬松的头发摇了两晃。微笑发夹成了满面甜笑,应该是视角错觉吧。
泰水凝视着我,我的目光也没从她身上挪开过。
不知过了多久——
有人敲响了社团教室的门。
β—11
星期五。
我高涨的气势似乎只持续到睡着那一刻。
老妹大清早的飞身扑杀,应该能归类到最差劲的起床法那个类别里吧。即便睡眠时间充实得可以,但在明知目的地却有如循环的梦中无尽徘徊时被强迫回魂,身体仍然疲惫不堪,完全没有休息到的感觉,反而更累。
至少让我作完梦再出招嘛,我亲爱的老妹。
“……啊……”
睡眼惺忪的我在床上坐起,一旁的三味线仍事不关己地头贴着枕头咕咕打呼。如果它睡在被窝里或上面,现在也成了老妹的牺牲品吧,不过此时不是感叹猫比人更有远见的时候,穿着睡衣的我乖乖下床。
难得的周末虽值得庆贺,但我逐渐滤去睡意的脑浆,仍记得有件足以左右我和SOS团命运的大事正等着我放学后去处理。
然而,若要真正提振我的心境,在肉体上或精神上都需要更明确的刺激。既然如此,北高前的长坡和收音机体操也许有类似功效。话说我小学放暑假时,一盖完收音机体操图章就会立刻回家睡到中午,那么只要不放长假,爬这段坡说不定还挺健康的。我当初为什么会把北高填进志愿表啊?附近明明还有几间不错的市立高中啊。虽然为时已晚,但我还是想把国三导师抓来问个清楚,真是被大学升学率之类的鬼话给骗惨了。
“阿~虚~”
惯于早睡早起的老妹一大早就精神百倍,还使劲抱起不知被谁传染赖床毛病的三味线。
“今天不是有很重要的事吗?昨天晚上还要人家早点叫你起床耶,说不叫就不会再陪人家打电动了,才不要咧。”
我完全不记得自己说了啥,不过今天对我而言的确很特别。不是为了学校,也不是为了SOS团,而是要在放学后离开北高,和佐佐木以及她的怪跟班见面。
“啊……”
我看着老妹那张会被怀疑是不是小六生的幼齿脸蛋,和被抱得怪模怪样的三味线打呵欠的样子,意识缓缓明晰起来。昨晚和佐佐木电话对谈的概要,逐渐在经睡眠整顿过的脑里显影。
和藤原做个了断。
这个未来人回到过去和九曜跟橘京子结伙究竞所为何事?
和周防九曜做个了断。
这个外星生命体为何要瘫痪长门?
和橘京子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