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到医下了多少。
我在门前停好爱马并打开没上锁的门,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老妹乱脱散置的彩色小鞋鞋,以及没看过的黑皮鞋,就尺寸看来应该属于女性。以为美代吉又来玩而没多想的我,一踏进自个儿房门就吓得差点后空翻逃出房间。
笑咪咪地端坐在内的老妹擅自出入我房间当然没什么好大惊小怪,但她的伴儿却给我像在乡间野道被无霸勾蜓(注:一种大型蜻蜓,体色黄黑相间,复眼为绿色,展翼宽约有12公分)迎面撞上的惊吓。
那个女生轻柔地抚摸着大腿上的三味线下巴,抬起头来对我弯目微笑。
“嗨,这只猫很不错耶。你知道吗,在下忘记是哪里看来的论文了,内容是说养猫有分中奖和铭谢惠顾,和种类或血统无关,反而和饲主的自主性关系比较明显。就在下所见,能养到三味线真是中大奖了呢。不是说你有福气养到公的三色猫啦(注:三色猫几乎都是雌性,雄性稀少到甚至能上新闻),该怎么说呢,它有适度的智能和适度的野性,说不定比人类孩童还了解人类呢。”
“这家伙有时比人类还嚣张,我看它根本不觉得自己是猫咧。”
“阿虚,其实刚好相反喔。猫是把人类当成同类,也就是当成稍微大一点的猫而已,所以不会跟人类客气。在它们眼中,人类只是没比自己敏捷也不会抓老鼠,老是坐着的笨重迟钝生物,但是狗就不一样了。狗和人类自古就拥有同样的社会性历程,两者过着同样的群居生活,所以容易打成一片。狗大概认为自己也是一种人类吧,所以才会对饲主或首领忠实服从。”
“佐佐木。”
连书包都忘了放的我发出干巴巴的声音。
之俊我才转向老妹——
“老妈呢?”
“去买晚餐的菜了~”
她还是答得那么无忧无虑。
“是喔。好吧,总之你快点出去。”
“蛤~”
老妹吹涨了脸。
“人家难得能跟姐姐玩的说,阿虚大坏蛋。”
尽管老妹使劲歪头撒娇,还是拗不动我。
“我才不坏,我和佐佐木有重要的事要谈。对了,是你开门让她进来的吗?不是说过很多次,一个人在家就不能开门让陌生人进来吗?”
“她才不是陌生人呢~她是阿虚以前常常带来玩的佐佐木姐姐。虽然都只有在门口,可是我知道你们会一起骑车出去喔~对不对~?”
见老妹故作正经地征求同意,佐佐木苦笑着点点头说:
“想不到你还记得在下,真是荣幸。哎呀,小孩子长得真快,要刮目相看了呢。嗯,应该不能说是小孩子,你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是吗?外观内在跟那时完全没长进嘛。
“在哥哥眼中当然是那样。因为你们是从小一起成长的,所以就被你当成是日常光景的一部分了。你是实时看着她的成长,自然只会相对地做比较,在下则是只能以绝对角度观察,才会觉得她有显著成长。”
听起来有几分道理,不过你应该不是特地来对我老妹发表感言的吧?
“不是。在下的情绪还不至于被突发事件左右。”
我硬是将佐佐木腿上呼噜作响的三味线一把抓起塞给老妹,推她出门。
“喵啊!”
我无视三味线的抗议说道:
“现在我们两个不是要玩,是要讲一些你不会感兴趣的话,所以你就自己先去楼下玩吧。你把客厅里猫箱的木天蓼喷剂弄一点在磨爪板上,顺便换个猫砂再帮它刷刷毛,三味线一定会很开心的。”
“欸——?我也想和姐姐聊天,我要听阿虚说什么!”
即使老妹抱起三味线用全身表示抗议,仍遭到我强制驱离。小学矮冬瓜跟猫在门外念念有词地抱怨了一阵,最后下楼声终于传来,让冷静从云端上回到我的头壳里。
佐佐木咯咯的愉快隐笑应该也有让我找回平常心的疗效吧。
“她真的真的好可爱喔。光是几句话,在下就能确定她的确是阿虚的妹妹了,她的成长环境实在不错。在下也能隐约感觉到,她真的很喜欢哥哥。对她来说,你这个最亲的人就像是能带来惊喜的魔法师,譬如想养猫的时候就真的带只猫回来,她一定超尊敬你的。”
可是我从来就没感到过半点尊敬啊。两、三年前的她根本是个碰不得的爱哭鬼,有好几次都恨不得找块布塞了她的嘴。经验告诉我,总是空下家庭成员表妹妹栏的人,对妹妹这个词都有独自的憧憬,不过就算在旁人眼中的确就是那样,这还是一点也不重要。
想到这里,佐佐木再添追击。
“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比起新鲜的水,猫更喜欢喝人泡过澡的水之类的喔。”
这又是哪桩?
佐佐木咯咯窃笑。
“所以一开始才说是无关紧要的事啊。”
“然后呢?”
我将仍挂在肩上的书包扔上床,在佐佐木面前盘腿坐下,看着老同学微笑不为所动的脸。
“那你真的想说的又是什么?希望是有关紧要。”
“很多很多。”
佐佐木回送的视线有如盛开八分的染井吉野樱那样嫣柔。
“你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