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凉宫春日的惊愕 上 第六章

、通常的概念来说,我想她不是个普通人。虽然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我一定不会和她做朋友,会的大概只有谷口吧。对了,其实——”

  国木田压低音量,凑上脸来。

  “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可是我在朝比奈学姐和长门同学身上都有一样的感觉。原以为是自己多想,却又好像哪里不对劲。只是鹤屋学姐在你们那里出入那么频繁,应该没什么好顾忌的。啊,阿虚抱歉,你听听就算了,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而已。如果你们SOS团的活动又需要我帮忙,希望你们别忘了通知我一声。可以的话,能找鹤屋学姐一起来最好。”

  之后到教室这一路上,我和国木田都持续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他一吐心声后就似乎不再关注旧题,将话锋漂亮地转移到对期中考的忧虑、抱怨体育课的两万公尺慢跑等日常琐事。

  他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提供我一些简单的建议吧。尽管他对鹤屋学姐语带保留,但洞察力的确相当犀利。

  总归来说,国木田对我们不甚了解,却仍在一旁关心着我们。他毕竞是唯一认识我和佐佐木的同班同学,就算察觉到我们之间有什么怪异或曲离的关系也没什么。人生中有这么一个聪明又亲昵的好友真是我的福气,既在考前猜题上受了他不少惠,又是个国中以来的朋友,没理由让春日对他的认识停留在同班同学甲。不过谷口就甭提了,他还是比较适合当个永远的单口相声家。

  国木田一定也这么想。于是我在这只有我俩的时间点上,大致吐露了刚刚想过的那些话。

  他的直觉好像渐渐变得比我身边的普通人更敏锐了,是被谁影响的呢?

  上下午的课程平板顺利地进行着,放学钟声也在我恍神掉大半课程时在校园内回荡起来。

  放学后,春日和朝比奈学姐便如前日所言赶往长门家探病,将我和古泉两个臭男生留在文艺社教室里。明知固定班底的三姐妹不会出现后,这间社团教室真是下堪入目到了极点,而且想体验SOS团的新生一个也没出现。算了,不来也好,我还该感谢全体新生愿意把我们当空气呢。要是在这种状态下闯进来,一定和在店长休假期间跑来面试的打工族一样难处理。

  “嗯?”

  我猛然惊觉,SOS团一旦没了春日就什么也不是。不仅无法营运,连个说明会都办不成,像个失去火车头动力的乘客车厢,只能在铁轨上忐忑地站着等死。

  “该怎么做好呢。既然没人能和我们玩桌上游戏了,不如就动动筋骨吧?”

  被苦闷的沉默压了一会儿后,古泉以爽朗得摆明有鬼的音调问道。

  “也号。”

  正好我也想舒缓一下。

  古泉搬下堆在柜子顶的瓦楞纸箱,在我眼前打开。

  里头是凹坑处处的铝棒和破烂手套,都是之前参加市府举办的草地棒球时用过的装备。春日没有处分掉这些从棒球队暗杠来的中古棒球用具,硬是留了下来,简直是只什么都想拖进巢里的黄金鼠。她该不会今年也想参加棒球大赛吧?那倒也还好,要是连续两年都用自动导航球棒和我的魔球作弊,绝对会遭人白眼,我也不想再站上投手丘了,草地足球还有得谈。

  我仔细端详纸箱内容,却不见任何硬式或软式棒球,只有春日不知打哪儿弄来的网球在里头打滚。如果要在中庭玩,这应该比一般棒球安全得多了。

  于是,我和古泉拿起满是裂纹的手套和毛茸茸的荧光黄网球,离开了乏人问津的社团教室。

  中庭连只小猫也没有。回家社的早就都完成任务,不会逗留校园,文艺性社团也都在各自教室内煞有其事地进行活动。听得见的只有管乐社的破喇叭声,被来自操场的运动性社团团员的示弱喊声微微盖过。

  因此,像午休那样打开饭盒团团围坐的学生们已不复见,会阻碍我们传接球的只有错落中庭的樱树。现在花办几乎谢得一朵不剩,新绿正扩展着势力范围,蓑虫一定爱死了这个时期。

  “我先开始啰。”

  我接下了爽朗王子古泉投出的下坠球。

  手套几乎没有冲击和声响,他明显地留了手。

  我跟着握紧网球,以侧投还击。

  “投得好。”

  古泉接下球,像平时那样说点表面话又回传给我,好比内野手接下软趴趴的滚地球再传给一垒手那样轻松。

  和古泉传接了一阵子只算是杀时间的球,我不自觉地想起橘京子说过的,像是差点忘了也像是很想忘记的话。

  ——我却有点尊敬他呢。

  会将SOS团副团长视为崇拜对象的人一定不多,先不论长相和人缘在同年级女生间造成的人气——

  “古泉。”

  “什么事?”

  “呃……”

  我支吾起来,也对这样的自己感到不齿。古泉就是超能力集团的首脑?森小姐、新川先生和多丸兄弟都是他的手下?我还没简单到这么快就把这种事当作事实。

  “没事。”

  古泉对唐突闭口的我没有露出一丝疑色,反倒以一切了然于胸的口吻——

  “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开口反问。

  “你听过‘诺斯底主义’这个词吗?”

  “完全没听过。我对政治语词生疏得很,连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也分不清。”

  古泉苦笑一声,以“所谓的诺斯底主义”替下句话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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