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解一致,古泉和朝比奈学姐也是。
活跳跳的长门……这样形容好像不恰当,总之长门在床上要死不活的样子没人想多看一秒。文艺社团教室才是最适合她的地方,就算天天留宿也无所谓,那里的设施还够她这么做。少了长门的社团教室,就像是最后的晚餐上少了基督般黯淡无光。
话说回来,有件事我非得向春日报告不可,说不定还能拜见春日的蠢样,只是生物老师的到来使我没能开口。
看来下次下课前的数十分钟会带给我一段相当长的主观时间。一句话会让我这么挂意,和话本身的分量自然脱不了关系。
听不下也记不住的课程告终后,我立刻回头征询团长的意见。
“我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
春日柳眉一挑,看着我的双眼也睁大了些。
“能在这里说吗?如果是什么秘密,要到屋顶或逃生楼梯间去说都行喔。”
“不需要啦。你今天下午也要去长门那边吧?”
“那当然。”
“我就是要说这个。今天我碰巧有点事,不能过去探病了。虽然还是很担心她的状况……”
当我因春日会作何反应而忐忑不安时,她的眉眼却突然恢复原状。
“嗯,这样啊。”
她捏着颚尖,不知在打量什么。
“怎么了,该不会是三味线脱毛啦?”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春日又说:
“不对,不可能。应该是有什么要办吧,好比说……”
缺乏即兴胡扯天赋的我伫得像个棒槌。
“算了,管它的。反正你有来跟没来一样,老是拖着全部人不请自来,对有希也不太好意思。饭有我和实玖瑠做就够了,最少也会有我陪她。”
她的思绪又下潜了几米。
“也对,嗯,没错。在那边那样应该不太好,对。嗯,就是那样。”
她脑袋就像换了一副线路似的。
“两边都不能丢着不管呢。”
嘀嘀咕咕的春日似乎已做出了结论,重重将头凑到我脸边。
“今天你就不用来了,古泉也是,有我和实玖瑠去有希家就够了。她这两天应该没洗澡,我想帮她擦个身体,要是有男生在反而麻烦。没事的啦,只是小感冒而已,静养才是最重要的。”
春日重新坐正,又心念一转站了起来。
“得先和古泉说一声才行。虽然推给副团长不太好,不过他一定能胜任。看来我还是没办法视而不见呢。”
满口谜语的春日摆出心生鬼点子时特有的笑容,一溜烟冲出教室。她切换行动和执行提案的速度简直跟原子核粒子有得比。
目送瓶鼻海豚袭击沙丁鱼群般的背影离去后,谷口的贼笑和我转回原位的视线撞个正着。
“我说阿虚啊,你和凉宫到底在谈什么谈得那么认真啊?该不会是打算要把欠税一次付清啦(注:此语也有结婚之意)?你这个背叛者。”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反正到现在为止我要付的也只有消费税而已。
虽然谷口不至于看不见我摆着手嘘嘘赶人,但他仍像只怪鸟咕咯咯地怪笑。
“我看就算翻遍整个世界,能跟在凉宫身边打转一年的也只有你而已。既然你每天都能轻松刷新最长纪录,干脆就永远这么下去吧。阿虚,你拥有和怪人融洽相处的天份,我说的准没错。”
我看是错误百出吧,你每一科考卷都是这么说的。
“你还不是一样,考试才不是发挥天赋的唯一手段咧。”
这种话只有另有成就的人才能说吧。而且结果会决定一切,在我们这种一事无成的人嘴里顶多是逃避现实的借口。
“也许吧。”
谷口照旧亲昵地搭上我的肩。
“不过呢,有些事我也能刷地一下就弄得清清楚楚。你跟凉宫很搭,和朝比奈学姐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样不就好了吗?啊?”
啊什么啊?
我捏起谷口的手背说:
“你自己又怎样,有哪个年幼无知的天真少女被你拐了吗?”
“那种事以后再说,反正到暑假前时间还乡得是。首先就是黄金周了,得赶快打个短期工看看能不能碰到好女生。有道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啊。”
谷口一只手朝天伸去,说多蠢就有多蠢。
“你白痴啊?”
这就是我所能回的最恰当的话吧,我看已经没有别的词好形容他了。你去年不也说过一样的话,结果又是怎样?我的记忆里好像只有一大串零耶。
算了。谷口,我很高兴又能和你同班。虽然心情和手边只有一把壕沟铲却受到机械化步兵连包围的前线指挥官差不多,不过和谷口之间的这种蠢对话能让现在的我放松多少,仍不是三百两语就道得尽的。
拥有一个和自己程度相当的朋友的确很重要。就算我们都认为对方是天下第一傻瓜也没关系,因为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过去有多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