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凉宫春日的惊愕 上 第五章

高。为了替长门治病,会发生什么春日性灾难也不为过。

  就我而言,即便一切倒回一年级开学典礼那天我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我根本不想在爬山喘得像条牛时被送回起点。我没自信能因此度过一个完美的高一生活,而且总归来说,我喜欢现在我们这伙人。好不容易都经营到这地步了,怎能让这一年付诸流水,我一定要和大家携手冲破终点线。

  “啊,原来是这样。”

  我坐上硬梆梆的课椅,脑袋就立刻翻出答案。虽然我无意地发现自己异常焦躁,又因为分析出自己有此发现而佩服自己,但一言以蔽之,我只是害怕一个身边亲近的人会就此消失。回想起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春日消失那次会慌得我手忙脚乱,是因为整个世界都天翻地覆,所以先不追究。朝比奈学姐在我眼前遭到绑架、长门无法上学,在在都让我煞费苦心。这点绝对不假,无须举证历历。

  应能说同理可证吧。假如时间倒回一年前,我得再听一次春日那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自我介绍,而我的善变又在那时因年轻气盛发作,那么我会想搭讪春日的机率只有五成,至于付诸行动也不过是偶然的产物。若连带地让我和笨凉宫春日跟谷口等孽缘人毫无交集地在一年五班悠悠度日,我就不会被掐着脖子拖进文艺社教室。我不会和长门接触、不会看到没戴眼镜的长门、不会看到朝比奈学姐自绑匪手中返回、古泉不会转校过来,所有人都无缘参与孤岛凶杀剧或拍摄那部蠢电影,在悠悠的时间中随波逐流。一无所为、毫无起伏,一味索求宁静与怠惰,变成一个普通的高二生。

  讲了那么多,也不过是种“可能”,在结果一翻两瞪眼的现在毫无意义,机率等同于零。已经拍板的事实,怎么翻怎么看也不会从无变有。

  现在请别问我想怎么选,我可没有为了找个明确答案而犹豫的美国时间。

  这么一来,我就得扛起责任了。舍我其谁的绝不假他人之手,办不到的就找个能人贤上分担,我就是这样一路走过来,以后也会如此。就算不仰赖能言善道的古泉,这点盘算我还是做得来的。

  去年,长门在鹤屋家的滑雪场昏倒时,古泉的脑袋发挥了绝大效用,但如今他也力有未逮吧。他若有能力阻碍突然现身的异常外星生命体九曜,那么他早就动手了。

  至于长门,也因为资讯统合思念体的敕令,陷入了让我和春日都开心不起来的事态。能打破现状的除春日外,只有我一个。

  到目前为止我也欠了长门不少人情,要是不趁现在还个几成,地球人的面子该往哪里摆?休想要我向刀不离手的朝仓和神出鬼没的喜绿学姐低头啊。况且,我国中以来的挚友佐佐木也名列其中。尽管挚友是自称,春日和我都觉得她有点怪,却远比其它相关人物还正常。我和她共处了一段足以信赖彼此的时光,相信何种谗言也说不动她的耳根子。我俩之间根本没什么好分男女的,我在她身上并未感受到任何生物学上的差异,佐佐木也是这么看待我,始终如一。

  幸好我寄了贺年卡给她,她仍想在今年同学会上与我笑容以对吧。凭她的演技,和我像个国中同学般对话绝对易如反掌,这点我比谁都相信。

  到现在我才深深感到佐佐木确实是我的挚友,即便是十年后偶遇,她仍会轻松地给我一声“嗨,阿虚”并开口闲聊。她就是这么珍贵的一个人,也是不会受橘京子或藤原的诱惑蒙骗,双脚稳踏地球的正常人。

  就算橘京子、藤原、九曜各与古泉、朝比奈学姐和长门针锋相对,佐佐木也不是我的敌人。她是我的旧识、国中同学,没有别的。橘京子、藤原和九曜,你们真是挑错对象了,我所认识的佐佐木可不是几句好话就能笼络的老实地球人,她是个骨子里比我还难搞、比春日还顽固的经验法则主义者啊。

  如此说服自己后,我寻回了精神上的宁静。万事俱备,只欠春日。

  春日在第一节课预备钟响起后仍未出现,想不到她也会有陷入迟到危机的时候。我默默将视线盯在黑板上,用背来感受后方空位的变化。

  就要开始了。宣告这天一切开始运转的并不是在床上睁开眼的那一刻,而是春日在背后就座使我习惯性回头之时。一年来整个流程就像是个不成文规定,三百六十五天如一日。

  就我的日程表看来,今天将是有史以来最长的一天。

  撑住啊,长门,我们一定会想法子治好你。啥天盖领域的鬼平台周防九曜,就是当下唯一必须彻底打垮的对手,未来人什么的以后再处置。

  班会课钟在我定下难得的决心时响起,一直到最后钟响结束前春日才终于现身,几乎和导师冈部同时踏进教室。与以往不同的是,她慢吞吞地穿过教室后门,表情也不怎么清爽。

  春日一坐下就注意到我的视线并回了个眼色,从制服口袋掏出钥匙轻轻一晃又收起,但说明得已经够多了。

  “我顺道去看了一下有希。”

  在班会结束第一节课开始之际,春日解释道:

  “我想为她做点早餐,就自己开门上去了。”

  “怎么样?”

  “你说有希?她在睡觉。她在我开门探望时起来和我对看一眼,又安心地继续睡了。我也不好意思叫醒她,所以做好早餐就走。嗯——她烧得好像不是很严重,不过还是多休息的好。”

  “说得也是。”

  春日“呼”地轻叹一声。

  “看到有希躺着的样子,我就好想……”

  她犹豫了几秒,以降了一阶的音调说:

  “好想一把抱紧她。你别乱想哦,我只是有种要抱她一下病才会好的感觉而已,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事。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春日拄着脸别过头去,表情不是操心,反倒像生着闷气。不知怎地,我似乎能看穿春日的心思,让我的心也躁动了起来。不过那一定是错觉,就算有个万一也不会想搂春日这点就更别提了。

  无论主因为何,可以确定的是我和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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