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以否定的动作回答。
“没关系,我等等去买个退烧贴片过来,再来就是晚餐了。有希,冰箱的东西和厨房借我用一下。”
没等长门允许,春日起身跨步,同时勾起朝比奈学姐的手。
“我就为你熬一锅特制稀饭吧,还是要特制锅烧乌龙面?不管你选哪样,感冒什么的保证一吃见效!实玖瑠,快来帮我。”
“好……好的!”
抱着一堆拖鞋、担心地看着长门的朝比奈学姐不知是受了何种刺激,跟在春日身后频频点头。春日在门前煞住脚,对傻傻晾在一边的我和古泉说:
“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不可以随便偷窥女孩子的睡相!”
“那么,”古泉说:“我就来帮忙跑腿吧,只买退烧贴片跟感冒药就好了吗?”
“等等,我还得准备晚饭,先看冰箱剩什么再说。葱……葱……嗯,古泉,我列张清单给你,过来一下。”
“悉听尊便。”
古泉轻拍了拍我的肩,使了个匪夷所思的眼神后离开房间,留下呆立的我和端睡在床的长门。
春日对朝比奈学姐和古泉下达指令的声音从厨房断断续续传来。
“怎么只有罐头啊?这样营养哪会均衡,要多吃新鲜蔬菜身体才不会出毛病。实玖瑠,快洗米煮饭,再把那边的陶锅准备好。古泉,帮我买蛋、菠菜、长葱……”
这时的春日远比平时可靠多了。她虽贵为团长,却总是在无关SOS团的事项上展现顶尖实力。料理工夫自然也不在话下,我的味蕾清楚得很。
不过,现在可不是在琐事上留心的时候。
姑且问问吧。
“长门。”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跟我看到、感觉到的一样吗?”
“…………”
“能说话吗?”
“能。”
长门茫然望着天花板,无力地抬起盖着被的上半身。看她差点挺不起身、那副摇摇晃晃的样子,颇有Undertaker(注:美国WWE摔角著名摔角手之一)的架式。
“是那个叫九曜的书你生病的吗?”
“不完全是。”
长门宛如手工制玻璃工艺品般的双眼静静地直视着我。
“但是,也可以这么说。”
“那之前的也是她吗?就是——”
去年冬天,长门在那雪中怪屋中昏倒时背后有何玄机?在冰风暴笼罩的山中游荡了几个小时,最后发现的灯光竞带领我们进入逃不出的豪宅,长门还在里头发生异状,这究竞是……
“负载过量。”
长门气若游丝地说,朦胧的眼神投向被铺。
这家伙有这么瘦小吗?才一天不见,怎么就变得这么单薄啊?
这时天启打进我的脑门,使我注意到某些事。
“几时开始的?”
我回想着昨天的事说道:
“你是几时发烧到非躺下不可的?”
“星期六晚上。”
那是新学年度第一届不可思议探索之旅搜查行动的日子,印象中她当天的体温应该正常。
该不会是我在浴室里接佐佐木的电话那时发病的吧?
“…………”
长门沉默不答,用宛如黄沙般漠然的眼神看着我的胸口。
仔细想想,这背后一定有鬼。昨天,也就是星期天,我应佐佐木之邀,和橘京子、周防九曜及藤原见面,其间却出现了不速之客——喜绿江美里。
她是大我一届的学姐,是个蜇伏在长门和学生会长背后的外星人制有机人工智能机器人。虽和长门跟朝仓一样同为联系装置机器人,却属于不同的资讯统合思念体。喜绿学姐会选在那天在那间咖啡厅当一日工读生绝非偶然,必定是为监视九曜而来。至于原因嘛,多半是防止九曜对我开什么宇宙级的玩笑吧。只是那原本是长门的工作,而长门那天并不在场。
一把火冲上心头,使我不禁想来个一人交叉拳痛扁自己的太阳穴。
我这个超级大白痴,怎么这么迟钝啊!
长门动弹不得,后备系统朝仓也不在了。因此就算派系不同,喜绿学姐仍成了我们身边唯一的人形联系装置,所以她才会露面,在咖啡厅假扮服务生,若即若离地监视找们。
宛如刚从古老地层出土的和同开珎(注:日本奈良平安时代最古老的铸币)般毫无光泽,长门的双眼不曾如此暗沉,一向有如刚削好的铅笔蕊般乌亮的黑瞳已不复见。
没有空调的寝室里气温跟室外一样温和,但我的心却和身体唱反调,不寒而栗。
“我该怎么让你好起来呢?”
她的“病”并不单纯,绝非市面上的感冒药或春日特制料理得以医治。她感染的可说是某种宇宙病原体,能制造血清或特效药的也只有长门之流的人物,而这样的人物就是我眼前的病人。
“…………”
长门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