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一段距离,上头还有加上尖刺的铁丝,看来还是安份的等校门打开比较好。强行闯入的话,万一被抓到就完蛋大吉,既然都来到这了,我可不想那么轻易就GAMEOVER。我和春日毕竟不同,该自重时,我是很懂自我节制的。
就这样,我等了将近两小时。
听来陌生的下课钟声响起不久,校门口就像水溢出来一样,吐出了许多学生。
的确,谷口说的没错,这里是男女合校。女生的制服跟原来一样是黑色学生西服,夹杂其中快步踏上放学归途的男生,则是穿黑色的中山装。跟女生穿水手服、男生着西服的北高完全相反。至于男女生的比率,似乎女生来得比较高……
「怎么会这样…算了。」
男学生中有几个我见过,是一年九班的学生。我还以为他们消失了,原来是跑来这所高中了。不知是凑巧还是怎样,看了半天,没看到和我毕业于同一所国中的同学。见过的那些人也没人理我,只是用怀疑的视线瞥了我一眼,就迅速走过。他们现在记得的,一定是另一段历史。说不定还是比上北高要幸福许多的历史。起码他们不用爬坡上学。
我继续等下去。能不能顺利遇到,机率参半。万一那女人参加了某个社团,或是又在着手计划什么而留在学校的话,那我就真的得在这里当稻草人了。拜托,快点踏上回家的路吧,然后在我面前出现。
如果,这所光阳园学院还存在另一个SOS团,而且改由别人取代我和其他团员大肆活跃的话……
一想到这,我的五脏六腑就活像叛乱似的开始翻搅。那我和朝比奈和长门和古泉不就都成了用完即丢的垃圾?要真是那样,我就连配角的边都沾不上,成了完完全全的局外人了。我不想要这样!要我向谁祈求都好!看是基督或是释迦或是穆罕默德或是摩尼(注:Mani,波斯人,生于巴比伦。24岁时受到启示创立摩尼教。自封为光明界的预言圣者,后受到波斯袄教迫害,被处以极刑。)或是琐罗亚斯德(注:波斯袄教教祖)还是洛夫克拉夫特(注:HOWARDPHILLIPSLOVECRAFT,1980~1937,美国传奇小说名家,黑色奇幻文学鼻祖。)都好!只要能解除我的不安,管它是神话或民间传说,我都会相信。就算对方是街头邪教团体的传教人员,我也二话不说跟他走。我现在总算明白,哪怕是一根稻草也会牢牢抓住,然后徒劳无功地沉下泥沼去的溺水者的心情了。
在焦躁和消极感充斥全身十几分钟之后。
「……呼。」
我呼出的这口气,连我自己都不明白它的意义何在。为什么我会如此快活的呼出这么大一口气呢?
她出现了。
淹没校门口的黑色学生西服和中山装中,夹杂了一张即使我寿命将尽,也绝对不会忘记的女生的脸。
她留长发。就像她在入学典礼后的自我介绍中大放厥词,让班上的空气凝聚成固体的那时一样,留着及腰的长发。有好一段时间看傻了的我,开始扳手指计算确认今天是星期几。今天不是留直发的日子,看来这里的春日似乎没在发型上玩七变化。
光阳园学院的学生似乎嫌我挡路似的,个个都从我左右两边穿过去。不晓得他们对我这个呆站在校门前的男生有什么感想,不过他们怎么想都无所谓,我也没空理他们怎么想。
我站着不动,眼睛直盯着穿着学生西服的女学生逐渐走近。
凉宫春日。
终——于找到你了。
我不自觉微笑了起来。因为我发现到的,不只有春日。
走在春日旁边,正在跟她说话的中山装男生,正是笑脸让我看得不想再看的古泉一树。真是意想不到的赠品。原来这里的两人,关系亲密到会放学一起回家啊。然而春日看起来很不高兴,就停留在我记忆所及,高中刚入学时的状态。她偶尔会面向旁边答个一两句,接着又用很不悦的表情,目露凶光的俯看柏油路面。
是以前的那女人。在她发起创立SOS团的念头之前,在学校任何一处都是那样,仿佛找不到强敌而焦虑不已,精力无从发泄的格斗家那般的表情,在我看来真是特别怀念。那时候的春日就是这样。对司空见惯的日常生活感到无聊不已,拼命追求刺激,没想过想要的东西可以自己生出来的那个时代的春日。
不,要感慨待会再来感慨。两人的身影逐渐走近。似乎没有注意到我。
说来真没出息,我根本就无法克制自己快节奏的心跳。假如现在去看内科,医生的耳朵八成会听到叫人想取下听诊器的麦克风TwoBcat(注:四拍子爵士乐中的两个强拍)。天气冷成这样,我居然还滴汗。真希望膝盖发软这件事只是我多心。我应该不是这么胆小的人啊。
——来了。春日和古泉已近在眼前。
「喂!」
我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
春日抬起头来,和我四目相对。
穿着黑袜的脚停了下来。
「干嘛?」
她的视线有如冷藏室的结霜那般冰冷。她以那种视线将我全身上下扫射了一遍才移开,
「找我干嘛?不,应该说你是谁?我可不是让不认识的男人叫『喂!』的角色。要搭讪的话找别人去,本小姐没那种心情。」
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没有受到很大的冲击。这个春日果然不认识我。
古泉也停了下来,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我。看他的表情别说认识我了,连看都没有看过我。
我开口向那位古泉询问。
「我和你,也是第一次见面?」
古泉轻轻耸了耸肩。
「好像是。请问您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