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书架看。
书架上排满了大大小小的书籍。精装本比文库本和小说还多,可见这位长门也喜欢厚重的书籍吧。
沉默。
长门惯有的沉默,我应该早就习惯了,可是在今天这个场合,我却觉得有点难以忍受。不设法打破沉默的话,我会更加不安。
「这些全都是你的书吗?」
她很快就有了回应。
「也有前人留下来的。」
长门让我看她手上那本精装本的封面,
「这本则是去市立图书馆借的。」
上面贴有市府公物的条码贴纸。护贝过的封面折射的日光灯光线,使得长门的眼镜在一瞬间闪亮起来。
谈话结束。长门再度埋首在厚重的书本中挑战默绩,我又失去了一席之地。
难受的沉默快让我窒息。我思索可能接得上话的话题,吐出了适当的语句:
「你会自己写小说吗?」
对方大概停了四分之三拍。
「我只看不写。」
我没有错过那隐匿在镜片后的视线移向电脑的一瞬间。哦~原来她在电脑借我之前进行的前置作业就是为了这个啊。我很想看看长门写的小说。这家伙到底都写些什么?应该是科幻类的,总不会是爱情小说吧?
「……」
和长门聊天原本就很难。在这一点上,就连这位长门也是一个样。
我再度面对书架,进行无言的修行。
我不经意地浏览架上的书时,突然被某一本书的书背给吸引住了。
这个书名我有印象。记得是在SOS团蓬勃发展的初期,长门借我的国外科幻大长篇第一集,是本以茫茫字海傲视群伦的书,当时还是眼镜妹的长门,没先问我的意愿,就将那本书塞给我,说:「借给你。」就走了。那本书我整整花了两周才看完。总觉得那像是好几年前的往事了。实在是后来发生了太多事。
由于感到莫名的怀念,我将那本书从书架上抽了出来。这里不是书店,我也没有像在书店站着看免钱的人看得那么认真,只是随意翻了翻,正要将书本放回原处时,一张长方形的小纸条掉出来,落到了我的脚边。
「这是什么?」
将纸条捡起来一看,是张上面印着花朵图案的书签。很像是书店老板随意放入袋里的那种——书签?
我的视界像是旋转了起来。对了,那时候……我在我的房间翻开这本书时…也发现了一张和这张一模一样的书签……然后,我就跳上脚踏车飞奔而去……那张书签背后的字句,我甚至可以默背出来。
晚上七点,在光阳园车站前的公园等你。
我屏住了气息,用颤抖的手指将书签翻到背面——看到了。
『备妥程式启动条件·钥匙。最后期限·两天后。』
从精装本掉落的书签背面,留有这则以明体写成,日期不明的留言。
我立刻转身,三步就来到长门看书的桌前。盯着她睁得大大的黑色眼眸说:
「这是你写的吗?」
我把书签的背面给长门看,她歪着头想了一想,表情困惑地说:
「是很像我的字,可是…我不知道耶。我不记得写过这个。」
「……是吗?这样啊,嗯,没关系啦。你知道的话,我反而伤脑筋。我只是有点在意。没事没事,我只是问一问……」
嘴里忙着辩解的我,其实心早就飘到了九宵云外。
长门。
你果然留下了讯息给我!即使是枯燥无味的一行字,我也很高兴。我可以当它是我熟识的你,送给我的礼物吧?这一定是打破目前僵局的某种提示。否则干嘛写得如此故弄玄虚?
程式。条件。钥匙。期限。两天后。
……两天后?
今天是十九日。是从这一刻起往后推两天,还是从世界丕变的昨天算起?最坏的情况下,期限就是二十日,也就是明天。
这枚单发的惊喜,像是缓缓流出的岩浆一样,又慢慢地冷却掉。我不是很能理解上面的字句,乍看之下好像是要收集钥匙之类的东西,来启动某种程式。可是,钥匙?是什么钥匙?掉在哪里?有几支?假如全部凑齐了,是不是可以拿到某个地方换赠品?
好几个问号在我头上盘旋,最后集结成了一个超大的问号。
只要启动那个程式,世界就会恢复原样了吗?
我快速将书架上的书一本本抽出来,又一本本放回去,想检查看其它书是不是也夹有书签。沐浴在长门目瞪口呆视线下的我费时费的结果,收获是零。没有。
「只有这张啊。」
算了,万一期望太多,拿到很多土产,结果被重量压得寸步难行的话,不就又回复到原来的木阿弥(注:木阿弥是真有其人。此典故源自于日本战国时代武将简井顺昭病逝,为了隐瞒他的去世,找来声音近似的男人木阿弥卧床欺敌,直到其子顺庆长大成人,才将顺昭病逝一事公诸于世,木阿弥又回复到原来的身分。)了?行事漫无目的,碰到什么就动什么的话,只会浪费时间和生命值。总之,首先得找出钥匙。虽然离山顶还很远,可是总算是有个方针了。
询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