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有希,你好歹也灵活一点嘛!要确实掌握意思嘛!」
春日要古泉等她换好衣服再进去,说着便走进房里。我也好想念干爽的衣服,因此姑且容我告退了。
「那就告辞了,古泉。」
我一边走,一边想着。
刚刚的一搭一唱,搞不好是长门独门的玩笑?那是一个误解他人话中含意,既然难以理解又很难笑的玩笑。
长门,拜托你哦。谁叫你老是那副表情和脸色,谁都会认为你是当真的。开玩笑时至少也可以扮个笑脸吧?不如就像古泉一样,完全无意义的笑吧!绝对会比现在这个样子好。
虽然现在不是该笑的时候。
我脱下濡湿的衣服,连同内衣裤一起换掉之后,再度来到走廊上。这时古泉已经不见踪影了。我来到春日的房前敲敲门。
「是我。」
帮我开门的是古泉。我踏进房内,关上门的同时——
「游艇好像不见了哦?」
古泉靠着墙壁站着。
春日盘腿坐在床上。连一向狂妄不羁的春日,好像也不觉得这种状况值得欣喜,她忧心忡忡地抬起头来。
「不见了对不对?阿虚?」
「嗯。」我说。
古泉说:
「大概是某人把船开跑了。不,现在还说『某人』已经没有意义了吧?逃跑的人就是阿裕先生没错。」
「你怎么知道?」我问道。
「因为没有其他人了。」
古泉冷冷地回答。
「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其他人被邀请到这座岛上来。而被请来的客人当中,从宅邸里失踪的就只有阿裕先生一个人。不论怎么想,他一定就是把船开走的犯人。」
古泉以流利的口吻继续说:
「也就是说,他就是杀人犯。或许是连夜逃走的吧?」
阿裕先生那张没有睡过痕迹的床,还有森小姐的证词。
春日把我们刚才的对话告诉古泉。
「不愧是凉宫同学,你已经听说了吗?」
古泉说着一些拍马屁的话,我则无意义地「唔——」了一声。
「阿裕先生好像害怕什么似的匆忙离开,这跟最后见到阿裕先生的目击者的证词是吻合的。我也跟新川先生确认过了。」
可是,在深夜开着船到台风来袭的海面上,这不等于是自杀吗?
「可见事态紧急啊!譬如必须从杀人现场逃离之类的。」
「阿裕先生会开快艇吗?」
「这件事尚未确认,不过我们应该可以从结果来推断吧?因为现在船不见了。」
「等一下!」
春日举手获得发言权。
「圭一先生房间的锁呢?是谁上锁的?也是阿裕先生吗?」
「好像不是。」
古泉温和地做出否定的动作。
「按照新川先生所说,那个房间的钥匙包括备份钥匙在内,都是由圭一先生保管的。根据调查,所有的钥匙都还留在室内。」
「或许有人配了备份钥匙。」
我提出想到的疑问,古泉摇摇头。
「阿裕先生应该也是第一次来这栋别墅,我不认为他有配备钥匙的时间。」
古泉两手一摊,做出投降的动作。
室内一片肃然。暴风和豪雨肆虐小岛的不协调声音,仿佛变成渺小又遥远的往事般,撼动着空气。
我和春日都无话可说,保持着沉默,古泉却打破了这般沉闷的气氛:
「但是,如果阿裕先生犯下昨晚的罪行的话,那就很奇怪了。」
「怎么说?」春日问。
「我刚刚触摸圭一先生时,他的身体还有温度,就好像刚刚还活得好好的一样。」
古泉突然露出笑容,然后对着宛如朝比奈的侍女一般、随侍在侧的沉默精灵说:
「长门同学,我们发现倒卧在地上的圭一先生时,他的体温是几度?」
「三十六度三。」
长门立刻回答道。
等等,长门,你根本就没有碰触到圭一先生,怎么会知道他的体温?而且反向的速度快到好像早就在等这个问题一样……我并没有将疑问说出口。
现在唯一可能会产生疑问的是春日,但是她或许忙着思索事情,脑筋似乎并没有转到这边来。
「那不就几乎是一般人的体温吗?犯罪时间是什么时候啊?」
「人类一旦停止生命活动,体温大约每一小时会下降一度。如果由此推算回来的话,圭一先生的死亡时间,应该是距离被发现时的一个小时之内吧?」
「等一下,古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