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抱歉,但是对方选手的愕然表情仍然持续着。
我的老妹摇摇晃晃地走向打击区。因为头盔太大了,将她一半以上的脸都盖住,也难怪她走起路来重心不稳。我别有盘算而准备的这个败战用秘密武器,将对方投手投过来的第一颗球用力一挥,球越过栅栏弹了出去。也就是说,她也打了一记全垒打。
再怎么样胡说八道、胡作非为也都有个限度。一个小学五年级的小女生,竟然可以把大学生所投出、时速高达130公里(据我推断)的球打飞过最高的围墙,这是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好厉害!」
春日对于这样的现实完全没有一丝怀疑。她一边抓着跑回本垒的老妹乱舞,一边露出满脸欣喜。
「好厉害的才能啊!将来一定很有发展性!你可望进入大联盟哦!」
老妹一边任春日抓着乱转,一边呀呀呀地高兴尖叫着。
怎么说呢……唔,现在比分是9比3。
我坐在板凳上,双手抱头。
全垒打攻势依然持续进行中。目前的分数是9比7。一局之内连续打出七支全垒打,我想这大概会创下大会史上的全垒打纪录吧?
打了一记大飞球跑回本垒的谷口说:
「我决定进棒球社了。我有这种球感的话,进甲子园也不是梦想了。我甚至觉得,是球棒自己跑去撞球的呢!」
一旁国木田也天真地说:
「对啊,真的呢!」
他们说得兴高采烈,而鹤屋学姐也一边拍着莫名地显得紧张不已的朝比奈的肩膀、一边哈哈大笑,还好这几个人都是彻头彻尾的单纯家伙。
「现在可要正面一决胜负了!」
春日举起球棒说道。这本来不是应该投手说的话吗?
已经听腻的「锵」的金属声仍然不停传进耳里,球撞击在外野后方的计分板上弹了回来。
现在是9比8。到这个时候为止,对方已经换了三个投手了。我相信他们并不想得到我的同情,不过我决定在心里为他们默哀。真是可怜。
打击顺序绕了一轮,朝比奈、长门、我连续打出全垒打,最后终于将分数逆转为9比11。十一支连续全垒打。我开始想着,不想办法停止不行了。因为我觉得对方选手的视线不在我们这些选手身上,反倒全部集中在这支球棒上了。他们会不会误以为这是什么魔法球棒啊?虽然他们会这么想也是很正常的。
我在将球棒交给下一个打击者——老妹之前,把坐在板凳一角看着书的长门带到外头来。
「够了。」
我说道。长门那没有表情的漆黑眼珠很难得地连续眨了几次,平常她总是每十秒才眨一次的。
「是吗?」
她这么回答,然后将纤细的手指头抵在我拿着的球棒的尾端,口中快速地念念有词。我听不出是什么东东,不过就算我听清楚了,也不可能了解其中的意思。
快速地抽离手指头的长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回到她板凳上的位置,又摊开书来开始看着。
唉!
轮到老妹、古泉、国木田打击时,刚刚的攻击状态仿佛不曾存在过似的,球棒完全陷入沉默,三个人连续被三振。事实上,这一切都是用科技作弊的缘故。
我忘了告诉大家,事实上这个比赛是有时间限制的,一场赛事最多只能打九十分钟。如果想要在一天当中结束预定的比赛,这种规定倒也无可厚非,这是主办单位方面的考量。于是,比赛就没有下一局了。如果能让比赛在第四局下半结束,我方就获胜了。
打赢球好吗?
「非赢不可的啊。」古泉说:「据我同伴的联络,拜此之赐,封闭空间似乎有停止扩大的倾向。虽然停止了,但是『神人』还是那个样子,所以我们还是得想办法处理才行。不过封闭空间没有持续扩张,对我们而言当然是好消息。」
但是,如果此时被对方逆转的话,那就会遭到再见滑铁卢了。我可没有勤劳到去运用无谓的想象力,猜测春日的心情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我有个建议。」
古泉露出白得让我想推荐他去拍牙刷广告的牙齿,在我耳边低声说出他的建议。
「你当真?」
「非常当真。想要在这半局将失分控制到最低,就只有这个方法了。」
我要再度说一声——唉!
我方向主审提出变更守备位置的要求。
由长门代替古泉担任捕手,古泉调到中外野去,而我则和春日对调,站到投手板上。
当古泉要春日让出投手位置时,一开始她还闹着别扭,但是听到替补者是我时,脸上便露出复杂的表情。
「……唔,好吧。但是要是你被打中了,就要请大家吃午饭!」
她一边说着,一边退到二垒守备位置去。
长门只是站在那边发呆,于是我跟古泉只好帮她戴上护罩和护膝。让这种没有感情波动的人担任捕手适当吗?
长门大步走到本垒板后头,坐了下来。
于是,比赛重新开始。因为没有时间,连我练投的时间都被省略了。看来我得面临突如其来落到我头上来的人生首次投手经验。
就姑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