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内野手都趋前就守备位置,摆出了蓄势待发的姿势。春日的动作是不是有问题啊?怎么看都像是示意打触击球。
结果抢分战术无疾而终。朝比奈好像根本不懂什么叫抢分战术,对春日打出来的暗号也只会狐疑地歪着头不停地说「咦」,于是就这样被三振出局了。
朝比奈仿佛一只自知惹火饲主的小狗一样,垂头丧气地回到休息区,这时春日叫住了她:
「实玖瑠,你过来一下,咬紧你的牙关。」
「啊……」
春日用两手抓住朝比奈不停颤抖的脸颊,用力一拉。
「这是惩罚!惩罚!我要让大家看看你这张可笑的脸孔。」
「啊……啊……」
「你白痴啊?」
我用扩音器往春日的头上一敲。
「是打出莫名其妙暗号的你不对。你自己去盗回本垒吧,笨蛋!」
就在这时候。
哗哗哗!古泉从运动服的口袋里拿出手机,看着液晶屏幕,扬起一边的眉毛。
朝比奈一脸惊讶,用手压着左耳,眼神望着远方。
长门笔直地抬头看着正上方。
当大家各自走向守备位置时,古泉把我叫住了。
「大事不妙了。」
我并不想听,不过你就姑且说说看吧。
「封闭空间开始发生了。可能是前所未有的规模。目前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扩大开来。」
封闭空间。
已经再熟悉不过的灰色世界。我哪忘得了?因为拜曾被封闭在那个阴暗空间之赐,我一辈子都必须背负着心灵的创伤。
古泉仍然带着微笑。
「事情就是这样。封闭空间是因为凉宫同学无意识中产生的压力而产生的。现在凉宫同学非常地不悦,所以才会形成封闭空间。除非她的心情好转,否则封闭空间会持续扩大,你再清楚不过的『神人』也会持续暴动。」
「……也就是说,春日因为输球这个理由在闹别扭吗?她不爽到足以制造出那个白痴空间?」
「好像是这样。」
「那家伙是不懂事的小鬼喔!」
古泉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只是淡淡地笑着。我叹了一口气。
「真是一团乱。」
古泉看着我说:
「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而且你的语气好像事不关已似的。这场严重的事件,跟你可有很大的关系耶。在决定打击顺序时,我们不是抓了大头吗?」
「确实是靠抓大头来决定的,那又怎样?」
「结果你排第四棒打击。」
「我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你高不高兴,或者有没有感受到压力,对凉宫同学而言都无所谓。重点是,你抽到四号是不争的事实。」
「请你用我能理解的方式解说。」
「很简单。因为凉宫同学这样希望,所以你成了四号打击者。这不是出于偶然的。她希望你能发挥四棒打击者的功能,而现在她对你完全不像四棒打击者该有的表现感到失望。」
「真是抱歉了。」
「嗯,我也很困挠。再这样下去,凉宫同学的心情会一直恶化,而封闭空间也会持续扩大。」
「……那我该怎么办?」
「好好打球。可能的话用长打,最好是全垒打,而且是特大号的全垒打。来个高飞长打,直接打到球场后方的计分板如何?」
「别胡说八道了,我只在玩电动时打过全垒打。我怎么打得到那种曲球啦?」
「我们同心恳切,希望你能想办法达到。」
再怎么期盼,我既不是神也不是精灵,我哪有什么办法?
「就尽全力别让对方在这一局提前结束比赛(注:一定局数以后,差分超过十分时,比赛将提前结束)吧!如果比赛就此结束的话,就意味着世界也将结束了。无论如何,失分都要控制在两分以下。」
古泉带着与充满危机感的说话内容完全不搭调的表情说道。
第三局下半。春日就穿着那身衣服登上投手板。朝比奈当然也穿着啦啦队服站在右外野。
春日毫不遮掩地裸露出她的手脚,也不管垒上有没有跑者,一律采用上肩式投法。
第一个打者打出去的直球刚好落在长门前面,被她当场接杀,可是第二个打者打出的大高飞球她却连看都不看,当球在左外野跟中外野滚动之际,跑者已经奔上三垒。气势凌人的春日投出的球依然十分具有威力,但是老是投直球铁定会被打到的。不愧是准优胜队伍。之后连续两支安打和国木田的一个内野选择球,使对方一口气又攻下两分,状况已经到了最紧迫的关头。况且一、二垒上都有跑者。只要再一分,比赛就要强制结束,到时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就不得而知了。
锵!白球高高飞起,朝右外野的方向飞去。朝比奈站在球落下的可能地点,一脸的茫然畏缩。没有时间多考虑了。我使尽全力做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的冲刺,跑向右翼。一定要赶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