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正如爱莲和薰所料,这次事件马上——都不用等到黎明前,就会结束。
刚才还打着窗户的雨,不知不觉已经停了。
旅馆的房间里,住着三个刀使。伊南栖羽、朝比奈北斗、燕结芽。房间本是一人用,三人住着会感觉很挤。
现在已经过了凌晨两点。结芽一个人占着床,看上去睡着了,从刚才开始她就没再动过身体。
床被结芽占着,栖羽就只能在三人沙发上躺着。平时她早已进入梦乡,现在却毫无睡意。
屋内最后一人——北斗,坐在房间的角落里,背靠着墙,一直朝着窗外看。她不露声色,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栖羽闭上了眼,视线开始昏暗了起来。
睡眠便是逃避。本来栖羽应该说服北斗,以减轻她的罪孽。
但是,栖羽说服不了北斗,连一句都说不出。
既然束手无策,便只好以睡逃避。她想,也许现在睡着,第二天早上醒来,事态会有所好转。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也许自己只要能像北斗一样背负着沉重的意志,就能说出说服她的话了。一句话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由谁说的。没有自尊,没有决意,没有理由,只是单纯地作为刀使而活到现在的栖羽,无论说什么话,都不可能撼动北斗那份拼上性命也要坚持的执着。
没有理由——又来了,这句话又在脑中浮现。
栖羽想起了在自己入学镰府女学院之前,自己还是小学生时常去的剑术道场所发生的事。最开始去道场的时候,她才10岁。她在电视上看到了刀使的演武,觉得她们挥刀的样子好帅、好美,便以此为契机,也没怎么多想,去离家最近的道场学习。她的同龄朋友,有的去上英语会话课,有的去上钢琴课,有的去上游泳课,所以她父母和她自己都只是把去道场当成和它们一样的『学艺』罢了。
有一句话道场的老师经常会说,『习相寸之击合,皆主相击合体,是为平日十分之执行,为置身于死地。』她从没想过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因此直到再也不去道场,而是入学五传的那一天,栖羽都未曾弄明白。
自从入学五传起,她和其他剑术流派的人交流的机会变多了,也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流派是云弘流,并稍微查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虽然最后也没弄明白完整含义,但她还是解读出了其意思大概是『与敌人同归于尽是好事,平时也应该抱着让自己处于危险之处的觉悟。』
啊啊,原来是这么偏激的流派吗?我才知道。但是,栖羽可没有觉悟去死。『不就是死吗』这种决意,她从出生开始就从没有过。由于刀使这份工作会经常让人暴露在危险之中,所以她还想过放弃。
如果——
如果栖羽能像云弘流的战士那样,不惧生死地挥动御刀——如果她是一个能拼上性命的刀使——也许就能说服北斗。
但是,有什么?
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她去拼上性命?
没有理由去拼上性命。
根本想不到,有什么事业,就算是死,也要完成。
根本找不到,有什么目标,舍弃生命,也要达到。
栖羽还在思考着,却听到了一声悲鸣。
「咕,唔……哈、哈。」
栖羽睁开眼睛,起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原来是北斗。她把手放在地板上,表情狰狞,呼吸急促,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你怎么了,北斗同学!」
她焦急地冲向北斗。
「哈,唔……不行了……意识又要被侵占了。」
「诶…… 」
「要是不能维持自己的意识,S装备就会来侵占我的意识……我刚刚,差点要睡着了,所以…… 」
要是睡着了就会暴走。
这不就意味着连睡都不能睡了吗?
「你这样太乱来了!人不可能一直不睡觉的!」
「没关系的……只要让身体一点点地去适应S装备,总有一天不会再暴走,总有一天…… 」
「只要适应了,总有出头路。」,这句话是毫无根据的唯心主义。没有人能保证只要时间够多就能适应,也没人能保证在适应之前自己的身体不会被摧毁。亲卫队的真希不也说过——要是再让北斗穿着S装备,恐怕身心都会受到坏影响。
「你……别再这样了。」
「……… 」
面对栖羽的话,北斗没有回应,只是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
「我稍微去外面走走,消消睡意。」
「既然如此,我也跟去。」
真担心北斗。现在的她随时都有可能奔溃,就是这么危险。要是让他一个人出去,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究竟怎么做才能阻止她呢?
究竟怎么做才能让她听话呢?
北斗朝门走去,脚步踉跄,似乎下一秒就要跌倒。
栖羽也不说什么,静静地扶着她。那个曾在肉体和精神方面都比自己要强的北斗,如今却如此虚弱。
两人走出了房间。
而且,有什么东西,从窗户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