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得以遗留在过去。
讲好听一点,咲太早就克服没有母亲的苦。不过应该不是这样,只是顺利割舍拋弃罢了。
和枫搬到藤泽,光是两人一起生活就没有余力,关于母亲的病情,咲太认定不会因为自己的努力好转,放弃思考这件事,下意识从内心切除,无自觉地割舍。
经过这两年的生活,「没有母亲」已成为咲太的日常。完全习以为常,成为舒适的环境。
所以他不知道事到如今该对母亲露出什么表情,该对母亲说什么话。至今依然不知道。因为不知道,所以变成这种结果。
母亲也看不见他了,认知不到他了。这个世界贴心地为这样的母亲与咲太做出符合逻辑的设定,咲太的存在从众人的认知中消除。
为了证明母亲的认知没错,为了让咲太和母亲现在的关系成真……
生下咲太的是母亲。
既然母亲没认知到他的存在,他或许等同于没诞生在这个世界。
腹部传来一阵刺痛,刚好在新伤痕的位置。好奇地掀起上衣一看,从侧腹到肚脐依然清晰留著一道泛白的伤痕。
从这个状况来看,咲太好像知道为什么伤口在肚脐了。
那里是出生之前和母亲相连的部位。
试著触摸就发现疼痛只是错觉,反倒是毫无触摸到的感觉。
在没被黑暗想法吞没之前,咲太静静阖上母亲的札记,轻轻放回镜台上的原位。
「这真的笑不出来啊……」
咲太嘴里这么说,却还是露出平淡的笑容。
吐出一口不带任何情感的长长气息。连叹息都称不上的吐息,就只是吐出一口气……
心没动。
就这么伫立著,动弹不得。
在藤泽的生活,咲太自认过得还算顺利。离开父母,离开以往居住的土地,在不认识任何人的地方从头开始。或许不是一百分满分,但咲太自己认为足以给个及格分数。
表现得很好。
咲太对此深信不疑。
不过,这种满足的背后牺牲了某些东西。这个及格分数是牺牲母亲的存在而成立的。
「……可是这也没办法吧?」
因为只能这么做。
情感卷起漆黑的漩涡。一圈圈卷动,使得咲太不知所措,停下脚步。
咲太对至今的自己没有后悔。明明尽力而为地走到现在……即使曾经痛苦,曾经懊悔,曾经因为无能为力而流泪,却还是接受并克服这一切,造就现在的自己。咲太如此自负。
如今能将小小的幸福视为幸福,也变得想要抵达名为温柔的终点。得知重要的道理,有了重要的人。
即使突然被迫面对问题,被点出这么做或许是错的,咲太也不可能轻易接受。
想认为自己没错,没任何地方做错。然而抱持这种想法的自己好像有种严重的缺陷,不舒服的感觉涌上心头。
因为若是肯定现在的自己,就等于认同了切割母亲的自己……
「……」
心情没能好好整理,无法只承认其中一方。所以咲太找不到该走的方向,双脚依然钉在和室的榻榻米上。
此时,玄关方向传来像是坚硬物体喀咚一声倒下的声音。
「我们回来了。」
紧接著大门开启,花枫进入屋内,传来塑胶袋摩擦的沙沙声。
咲太走出和室来到客厅,看见花枫与母亲将看似沉重的超市购物袋放在餐桌上。
「很重吧。花枫,还好吗?」
「我没事啦~~」
「花枫力气真大。」
「这种程度普通而已啦。」
超市购物袋里的是马铃薯、绞肉、洋葱,再来是面包粉、面粉、蛋、炸猪排沾的酱汁……还有莴苣与番茄。花枫鼓足干劲按照母亲的指示将必须冷藏的食材放进冰箱。
「那么,开始吧。」
暂且收拾完毕时,母亲对花枫说。
「嗯!」
花枫充满活力地回应之后,母亲让她穿上围裙。花枫说「我可以自己绑啦」,却还是乖乖让母亲为她打好背后的结。
接著开始下厨。
从摆在厨房的食材推测,应该是要做可乐饼。
首先将马铃薯洗净削皮。花枫用削皮刀,母亲以菜刀俐落地削一整颗。
「妈妈好厉害。」
花枫把自己用削皮刀削的马铃薯放在母亲用菜刀削的马铃薯旁边做比较。花枫削的马铃薯比较凹凸不平,真神奇。
「只要练习,你也很快就学得会喔。」
被称赞的母亲愉快地微笑。
削皮的马铃薯切成合适的大小以便煮透,放进装满水的调理盆。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