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罗里达是你家吗?嗯……这样说我也不是很确定耶。」
主导航海家一号计画的应该是位于加州帕萨迪纳的NASA辖下研究所。可是探测船可能是在佛罗里达的太空中心建造的。身为英灵,他产生自我意识的时间点究竟是什么时候?
是在探测船建造完成的时间点认知到自身的诞生吗?或是早在探测计画确定进行的时候呢?
「呵呵。」
看到我耸耸肩,他也只是微微笑著,不以为意。然后重新又看向窗外,眯著眼睛,露出怀念的表情。
「我一直都感觉得到,也细细地听著。不管是海风的感觉,或是海浪的声音。」
他静静闭上眼,竖起耳朵听。
「雷声、雨声、水泡声,还有熔岩──这些都是这颗星球的声音喔。他们说我必须把这些声音全都记起来……可是一切全都变个样了。」
Voyager靠在车窗玻璃上,一边追寻著回忆,看起来好像正在侧耳倾听地球的声音。
「我也听不到鲸鱼的歌声了。」
「……鲸鱼会唱歌吗?什么样的声音?」
「它们会唱歌啊,还很好听喔。」
Voyager侧著脑袋看著我们,好像在说我们怎么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啾──」
「……啾?」
他又搬出拿手的那套模仿把戏了。
啾──啾──啾……咕咕咕、咕噜咕噜咕噜……
少年突然站到走道上,口中一边唱一边扭摆身子舞动起来。他一定是在模仿鲸鱼在海中立泳的模样。
「……啊哈哈,我也是鲸鱼喔。」
卡琳马上也加入舞蹈。她一边吟唱怪异的歌声,一边在Voyager身旁若即若离,摆动身姿绕著圈子。脚下点著悠缓的步伐,不时还加上带点妖冶气息的肚皮舞步。
「卡琳,你真是的……」
我虽然觉得有些害臊,但现在车内空荡荡的,所以也没办法太坚持要求。少年的金色围巾飘飘摆动,看起来彷佛好像真的置身在海中一般,让人不禁想多看一会儿。
我从来没看过真正的鲸鱼,而且所有年轻人都和我一样。可是少年曾经和鲸鱼生活在相同的时代。说一架宇宙探测船活著,这种说法倒也挺奇怪的。
(Voyager……他是从者,真正的从者。)
经由这件简单的小事,我重新有了这层体认。
不管是鲸鱼还是海洋鱼类,海中的生物数量已经所剩不多,就连海鸟也一样。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圣杯战争》造成的。
在列车到达目的地之前,我问了Voyager几个问题。
如果是一般的从者,《圣杯》应该会输入一些现代常识。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他的现代常识到底有多少程度。要是一些应该知道的事情他却不知道的话,紧急的时候就会非常麻烦。
……结果我想听的答案几乎一个都没有,到头来反而变成我要帮他上课。今天的教学大纲是关于《圣杯战争》。
其实早在我们缔结契约之前,同样的课程我已经重复过好几遍了。难怪他能面不改色地说自己不知道什么是战争。
「──关于十四年前发生的那场战争……《圣杯战争》相关的事情,我们在学校的义务教育里都会学到,这可是我们的义务喔。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想提起那场战争。也有一些家人希望可以的话,根本不要让小孩子知道那些事。」
Voyager察觉我在注意卡琳,也瞥了她一眼。卡琳装做什么都没听见,支颐看著车窗外的风景。
「发生了一场很大的战争吧。」
「嗯,是啊。一场很大的战争。那是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战争,地球上的所有生物都受到波及。所有国家以及人民,就连受到召唤而来的英灵都不免遭难……也是一场非常可怕的战争。所以我们的星球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Voyager,你熟悉的那个美丽地球已经……只留存在那些空有相同外在的人造物质当中了。」
这是马赛克市的国中生都知道的事实。
少年整个人都呆了,看著我的眼眸摇摆不定。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么哀痛的表情。
「…………」
卡琳一改刚才兴奋的样子,看起来很倦懒。她嘴角露出微笑,伸手到Voyager头上,狠狠地猛搔一把,就像姊姊一时兴起戏弄小弟弟那样。
Voyager绷著脸。这也是当然的,连我都没有这样对待过他。
「……那鲸鱼呢?」
他这个单纯的问题,我却只能用残酷的答案回答。
「大多数的鲸鱼应该都成了战争下的牺牲品,它们都被无人机的扫荡行动害到。」
「无人机?」
「对,无人机。就是在天上飞,没有人驾驶的武器。它们会自行判断战况,对敌人进行攻击。之前的战争就是无人机的战争──有人推测,无人机最多的时候,一名士兵要对抗超过一万台无人机。从极小的昆虫型,到大小和客机差不多的大型机,这些无人机半自动地在战场上飞来飞去。不只是在天空飞的,其他还有挖掘地面侵入地下设施的无人机、在水里游泳的无人机等等,当时开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