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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二哈(LKID:咸鱼阿拉斯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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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气味深入鼻腔内,久久不散。
淋浴的洗澡水用力冲洗脸庞,也只能洗去溅到身上的鲜血,以及死者的肉片。
那些本来应该得救的人发出的呼喊在耳边回荡。
而那些受到恩桑比摆弄而失控的从者,他们消灭之前最后挣扎的触感,依然残留在我伸出恶灵枝桠的指尖上。
那是一种无法挽回的失落。
──失败了,失败了。我在工作上造成无可挽救的失败。
深沉的懊悔重重压在心头上,令我悔之不及。我倒在卧室里,什么事都不想做,完全提不起劲来。
我在黑暗中蜷曲著身子,手指轻触濡湿的一绺浏海。在我的头发里装设有礼装APP,能够联系魔术通讯网路。
通讯状态下的魔术回路一片沉默,没有人回答。我再也听不见那个人的声音了。
「……卡莲老师……」
这套礼装是我当初决定离开《新宿》老家的时候,老师给我的东西。
打从我懂事的时候开始,卡莲‧藤村一直在引导我,可是如今她已经死了。如果要套用继任者说的话,构成她的灵子核心已经消失了。
照理说我应该要感到很哀痛才对。
我应该可以哭到声嘶力竭。我把过去的泪水都留起来,就是为了现在这时候──可是,我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我把床单抓过来,裹在身上,试图想让自己沉入虚无的睡眠当中。
挥之不去的死亡气味,让半梦半醒的我回想起久远那段黑暗的过去。
*
──那是发生在五年前的事情。
那时候我刚满九岁,开始在秋叶原的独居生活。
当时我才好不容易开始能够处理一些卡莲交代给我的简单工作。
所谓的工作,就是帮忙在一些从者引起的犯罪进行善后处理,或是潜入一些小孩子出没也不那么突兀的场所调查。总之都是一些很单调的杂务工作,鲜少和马赛克的市民有往来。
当时为了能够活下去,我非常拚命。
我拚了命想要证明,即便是像我这样没有“圣杯”,也没有长生不死祝福加持的人,在这个宛如乐园般的世界还是有人需要自己。我想让自己认同,即便没有千岁的庇护,我一个人也能生活;即便没有从者为伴,我一个人也能好好活下去。
幸运的是,在我身上有一群恶灵附体。
我曾经觉得很欣喜,对于潜伏在自己血脉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恶灵,我能够如臂使指般运用自如,有时候还可以当成比匕首更快速的武器使用。我曾经得意洋洋地心想,不光是自保护身而已,我一定有能力可以猎捕敌方的从者。
就这样──
沉浸在自满污水里的我,就这么自己牵涉进某个事件当中。
我在一次团体心理治疗的场合,偶然遇见一名男性市民。那名男子心里有个问题一直苦恼著他。
他也和我一样,在马赛克市里生活,一边苦熬著想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男子说他是一名皮匠,专门制作一些皮包或是儿童鞋拿去店里卖。在那个只有锤子声静静回响的工作室里,男子脸上总是带著柔和的微笑。因为长年自律,去健身房锻炼的缘故,男子一身都是结实的肌肉,乍看之下还会让人误以为是哪个从者。
男子的背景和我的境遇有些类似。我们两人都对秋叶原的生活抱持著某种异样感,怎么样都挥之不去。
一个满是苦恼的灵魂就在我眼前。
自己能够陪伴这名男子,能够体会他的烦恼。而且说不定我甚至还能够拯救他摆脱困境──不用仰赖卡莲或是路修斯,就凭我自己一个人的能力。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啊啊,这就是凭我自己找到的第一份真正的「工作」。我在内心里暗自窃喜,高兴地浑身打颤。
可是……这个男人早在我们相遇之前,精神上就已经有问题了,而且已经严重到根本无法挽救的地步。
有好几次我都有机会发现这一点,然后赶紧脱身,可是当时我太稚嫩又太傻。本身的经验还不多,无法揣测出男子内心的黑暗多么深沉,更重要的是他内心缺少很重要的物事。
那名男性皮匠的身旁,总是有一名相貌端正,有如陶瓷娃娃般的英灵随侍。
他就是那个可怕的孩子──路易。
诺曼第公爵“路易十七世”,波旁王朝最后的继承者,同时也是最后一名法国国王。也就是那个在巴黎革命广场被送上断头台的玛莉‧安东尼王妃的次子。
和那个必要时候才会开口说话的御主不同,路易还满健谈的。
「──你之前是不是说过要在路上捡拾收集情感的碎片,绘里世?」
「嗯……」
「你也真是奇怪呢,绘里世;真是有趣耶,绘理世。意思是说你想成为人类吗?原来你不是人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