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
我相信他教导我的剑术,把剑高举过头。
「……我的从者!!」
对方轻轻把我这一剑荡了开去。
「你错了。你只不过是区区魔法使而已,我可是清楚得很。不管是魔术师还是魔法使,都是一群为了自身利益行动的残忍动物,根本不把他人的死亡放在心上。你也是因为认为这个男孩有足够的利用价值,所以才会这么拚命。」
这种事情不用你说我自己也知道,可是──
「这个少年……他是我的从者!就算他一点本事都没有也无所谓……!」
「哈哈哈。怎么著,你是想把他当成宠物给自己消遣解闷啰。你真的很差劲耶,一个无能的人怎么可能对自己有自信呢。」
「只要一个人就够了……只要有他一个人……」
在近身肉搏战当中,「枝剑」的威力无论如何都比不上「枝斧」。
我的「枝剑」遭到恩桑比的剑压冲击,慢慢松解开来。因为反弹而余势未竭的「枝桠」前端险些碰到少年。
我蓦然把剑收回,也不是为了防御或是什么目的。虽然我明知这么做是绝对不行的──
「………呜……」
近在眼前的猎物被抢走,那些恶灵勃然大怒起来。
被恶灵污染的黑血失控地喷发出来。
鲜血从我身上各处破开的灵障溢了出来,就连眼球内侧也不例外,玷污了剑斗士的圣地。
「哎呀呀,看来那个邪恶的『枝桠』如果不给它们吞吃灵体的话,就会反过来把你自己给吃了喔。」
「那又……怎样……!?」
我当然知道。无论是魔王的「枝桠」还有所剩无几的魔弹,都不是我能爱用就用的。因为它们都属于那些恶灵的东西。那些恶灵精明无比,随时随地都在伺机要伤害我。可是即便如此──
「……不要……!」
「真是太难看了,那边那个小男生看起来还比你更懂事呢。」
恩桑比慢慢地往前一翻,双手撑地把身子一抬,整个人倒立起来。她的双腿互相交缠蓄力,然后如同弹簧般一弹开,把我踢飞开去。
「啊……!」
我整个人在砂石地面上滚了好几圈。因为肋骨断裂,连呼吸都很困难。
从我横躺接触的地面上传来剧烈的震动,斗技场的另一侧发出巨大的声响。
那是战斗的声音、墙壁崩垮的声音、连续射击的开火声,还有怒吼以及哀叫声。
好像也听到卡琳的声音。
各种打斗的声音都从地面传了过来。
我用手指把鲜血遮住视线、因为剧痛而翻白眼的眼球调整回来,勉强试著站起来。
眼前的恩桑比已经用匕首直指少年的胸口。
──不可以。
我抓住地上的土往前进,想要去找他。
这世上有些事物无法被玷污,而且也不能玷污。
就算是无所不能的《圣杯》,也绝对无法取而代之。
要不然的话,我以后如何还能走下去?
「你好像……不怕我啊。」
少年也静静地看著恩桑比赤红的眼眸,然后开口说道:
「你不是蛇吧。」
少年的手轻碰上指著自己胸口的匕首刀尖。
「既然不是蛇,我就不怕。」
「…………什么?」
恩桑比狐疑地想要收回匕首,可是她的兵刃却文风不动。
「……裂痕……!?这小鬼!」
那把异样的匕首从少年指尖碰触的位置开始发热泛白,迸出一阵刺眼闪光之后四散纷飞。
*
就在亮光与高热终于从视线范围内逐渐消退的时候,现场只剩少年一人站著。
他彷佛气空力尽般,膝盖一弯,当场软倒在地。
(……恩桑比呢……!?)
那个黑色肌肤的女人忽然不见踪影。
我探索周遭的气息。难道她在一瞬间解除拟似物质状态,化为透明的灵体了吗?虽然这样可能也会造成其他危险,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一波危机好像已经过去了。
加拉哈德小心翼翼把自己的两柄长剑拿得远远的,慢慢走向少年身旁。
我的位置离其他人有一点距离。恢复娇小少女身形的小春虽然浑身疼痛不堪,但还是努力地忍痛跑过来。
「绘里世小姐……!是她……圣痕她!」
「…………总算来了……还有路修斯……」
一群失控的从者以及变成活尸的市民,有如大坝溃堤般涌向斗技场内。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