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砍到。
没能把敌方从者的灵核拉出来。
「恩桑比」的灵体表层很柔软,可是在表层深处却藏著一层异常坚硬的硬壳。先前魔弹明明已经打穿了她,可是那层硬壳还是存在。
那女人一脸伤透脑筋的表情低头看著自己胸部上的伤痕,然后抓起身上挂著的其中一只手腕,把手朝上塞进张大的嘴里,静静嚼了起来。
随著骨头粉碎的喀哩喀哩声响,其他手腕上的《令咒》纹路也慢慢变淡,愈来愈乾瘪。
(她在……吃令咒……!)
趁这个时候,我从敌人退开的地方把小春抱起来,然后向后飞退。
好不容易退回少年身旁,我回头一看。只见「枝斧」在敌人身体上砍出的伤口已经不见踪影,连同身上穿的斗篷都已经复原了。
「──嗝。你的骨架我真是搞不懂,魔法使。不过那个黑色枝丫我倒是知道是什么了。那是一群充满怨恨的可怜人们的指尖,和你倒是满配的不是吗?」
乾瘪的手腕啪哒啪哒地掉在地面上。
「然后呢,我已经和人约好要把从这边城门逃脱的人全都杀掉。你的枝丫虽然很麻烦,但我只要这么做就好了。」
敌人也没做出任何指示,两头战象忽然往前进。
它们用额头冲撞竖立在大厅里的石柱,撞倒石柱后还用粗壮的鼻子卷起来。
「你等……呜哇……」
数吨重的石柱扔了出来,我一边用肩膀撑著瘫软的小春,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身躲过。原来大象的动作这么机灵吗?
另一头大象则是抱著石柱,把石柱充当攻城锤一般冲了过来。
「我已经看够你们了,再来想看看那个小男生。他真是可爱,可爱到我都想把他做成风乾人头了呢。」
恩桑比把脚放在战象的鼻尖,用蹲姿乘坐在战象的背上。
「……嗯?怎么?你们还隐瞒著什么吗?」
我拔腿便跑,想要逃离两头战象,可是前方却有一群活动尸体,一群活尸正等著我送上门。
「啊……我……我没事。绘里世小姐,把他……」
恢复意识,勉强振作起精神的小春又拿起剑,主动负责排除向我们靠近的僵尸。怎么看都觉得她只是在强打伤躯硬撑,但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只能仰赖她了。
小春也像个魔术师一般,早在尝试让自己的身体复原。她手背上的《令咒》已经用掉七成。可是重击在墙壁上的伤势回复状况并不乐观。
情况同样严重的还有右手臂,那不是被一般利器刺伤的。
(「魔术回路」有损伤……小春……)
*
恩桑比坐在脚步声轰隆隆的战象上追了过来,她的声音在昏暗的通道中回荡。
「你应该知道死亡的领域以这座要塞为中心,正在逐渐扩散吧。」
……死亡的领域?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如果是和从者有契约关系的御主,或许感觉起来和我不一样也说不定。
「──只要曾经体会过一次『死亡』的人都是我的孩子,都是我恩桑比最可爱的孩子。」
一句相当莫名其妙的话传进我耳里。
(只要体会过一次死亡……!?)
她是想用这种疯话让我绝望吗?还是说从者们之所以没办法施展全力,无法抵抗而陷入苦战,都是因为恩桑比神的妖术造成的效果?
「──也有些人记性很糟糕,但只需要把他遗忘的死亡唤醒就好了。别忘你终有一死。加拉哈德呢?还不快点出来吗?别藏在小女生的屁股后面,快出来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不。无论如何,她那番话都是很恶劣的挑衅。我看了小春一眼,她也默默点头回应,表示在可能的情况下,现在不应该解除英灵附体的状态。
就在这个时候──
『代号‧绯红──
罗马竞技场内部的魔术防护壁即将解除,请生还者前往斗技场地──』
那是卡莲的声音。场内的广播系统忽然恢复运作了。
所谓的「防护壁」就是指在比赛中避免伤害波及到观众席的魔方阵。广播说要把这片防护壁解除。
只是群众避难的广播一再重复播放。在生还者当中,应该没有人知道「代号‧绯红」的意思才对。
「这么说来,重要的不是广播本身,而是要把关键字告诉我一个人。」
我尝试用浏海上的礼装进行联系,可是现在又没反应了。
(……老师……)
接著我的手机收到一通语音通话来电──是卡琳!
『绘里里,还活著吗?你还在竞技场里啊?真是超抱歉的,我让普兰走失了!啊啊啊,我要切腹谢罪!』
「普兰在我这边,所以你不用死啦。」
『嗄啊!?』
「你该不会躲在建筑物里面吧?」
『是啊!听人家说这里是竞技场场地旁的空马厩。其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