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我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往前方传来带著几声惨叫的喧闹声的通路走去。
我两手往下一挥,红黑色的鲜血从指尖点点滴滴落在地上。我继续往前走,任由鲜血一路滴落。
我立刻就明白老师命我歼灭从者的意义为何了。
通往观众席的斜道下方,就有一群观众在互相拉扯。
一名男子一股脑地抓住一位市民,把对方抓得鲜血直流。
那名男子虽然穿著现代服饰,但其实是一名从者。而且以魔力塑造成的便服此时也已经崩解,开始显露出原本中世纪风格的服装。
赶到现场的武装警卫把男子扯开,拉倒在地上,然后用犊牛式的自动步枪连续射击。那名从者比较弱,连人类都有能力反抗。
可是用咒术加工过的子弹全都穿过男子的身体,打在地板上弹跳开来,没办法对他造成有效伤害。
虽然遭到枪击,男子仍然立刻站起身来,又猛扑向邻近的其他市民。
男子身旁有一名女性市民陷入半歇斯底里的状态,想要使用自己的《令咒》。但就算女子下令制止,她的从者还是完全没有要住手的意思,也不听从命令化为灵体。
(…………这比汉尼拔的情况还更糟糕……彷佛已经失去理智一般……)
老师先前给了我一张罗马竞技场内用的识别牌,我先确认自己有佩戴在身上。
我打了个手势,示意警卫退开。他们看到我之后立即听从指示退了开去。
──我伸出「枝桠」。
从手腕上的灵障溢流出来的污血,化为带著深沉光泽的黑色枝桠。
我伸手一指,黑色枝桠就如成长般迅速变长。
接著──「枝桠」轻而易举突破从者体表的护壁,一个劲儿地寻找灵体中枢在哪里,然后一把紧紧抓住「灵核」。
「灵核」就是让从者维持个体存在的中心部位,也就是所有活动的核心。
灵核瞬间现形。在市民眼中可能只是一片模糊,可是魔术师就可以很清楚看见灵核是有颜色的,而且每一个从者个体的灵核颜色都不一样。
这名从者顽强抵抗,气喘吁吁地想要把灵核拉回来。
从他身上依然只能感觉到最原始的生存本能而已。
一名女子忽然从旁向我抓过来,就是那名拚命想要使用令咒的女人。
「你做什么!不要这样,快住手!他是我的从者啊………!」
「我很抱歉。」
我也无能为力。
危险的从者绝不能放过。因为就算是力量再怎么弱的从者,还是能够轻易掐住人类的脖子,或是把人眼挖出来。
灵核被拉出来的从者终于再也无法维持灵体,化成无色的魔力消散在空中。
「………我很抱歉……请你依照指示前去避难。」
「不要……不要啊……」
女子手背上的《令咒》逐渐变淡消失。她的内心现在想必正感受到强烈的丧失感吧。
我勉强把哭倒在地上的女子抱了起来,交给警卫照顾。
──我凝视著「枝桠」的前端。
从灵体抓取出来的灵核眨眼间就变成一片黝黑,与「枝桠」同化为一体。牺牲的从者并没有回归英灵之座。
等到刚才那名女子的心伤复原之后,她还会重新召唤从者,《令咒》也会恢复。前提是《圣杯》还能正常运作。而且就算召唤到同名的英灵,他也没有原本的记忆。
就在我应付一名从者的当下,开始避难的观众开始陆续在通道上涌现。我一边在挤满通道的人群里穿梭,一边连上警卫情报网,寻找下一个目标。
之后我接连处理了好几个从者,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我就是把那些丧失理智的失控从者身上的「灵核」二话不说全部拉出来,抢夺而去。
一名激烈反抗的男性市民狠狠在我脸上打了一拳,把我的嘴唇打裂。
因为我觉得他怒极攻心,气急败坏,要让他冷静下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打一下。
挨打当然会觉得痛,但我也只是坦然承受而已。
男子看到我重重挨了一记,还是面不改色地敦促避难,他总算回过神来,脸色苍白地向我赔罪。
刚才被我处理掉的是一名纤弱的少女从者。因为她的行动敏捷,我还花了一番功夫。
(唉,真受不了……有血的味道……)
我感觉得到那些恶灵愈来愈亢奋。
如果是一般没有接受过训练的十四岁女孩,被人打了一下应该早就已经昏厥或是意志消沉。但很不巧的,我的工作可不能因为挨打就搞罢工。
那个被我处理掉的英灵是什么人呢?光从她的外貌与反应,我还看不出来。虽说一些较不知名的英灵往往也会接受召唤,但我认为自己肚子里的墨水不够,只觉得很丢脸而已。
那名从者原本的男性御主身边,应该很快就会有另一名从者出现,抚平他的悲痛。就像我过去的工作那样,可是……
(那些被人遗忘的从者又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