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就不该招惹他。
本来就觉得他没穿过门。他对绳镜案感兴趣,我就借由泽田,让他来主动找我。他果真来了。
他找我问的都是关于蓟的。我以为他只是想制止蓟。
果然只是一介凡人。
和他聊得越多,就越确定他没穿过门。这我早就预料到了。回顾初中时的事,穿门人显然是蓟。
于是我把他作为诱饵,来钓蓟上钩。
这便是我的失策之处……
我不该小瞧他,不该视他为凡人……
「我到底……怎么了……」
我只是想去理解。
只是想一起幸福。
「…………」
我望了望一旁,竖起的玻璃上映着自己的脸。我把枪对准了脑袋。
自己的脸上净是惊恐。
没错了。
这是害怕死亡的我。
我俯瞰着自己。
我明白你的心情。
我明白我的心情。
是不是很辛苦、很痛苦、很难受、很寂寞?
明明只是想变好点。
明明只是想去拯救。
我往扳机上用力。
体内充满了兴奋。
杀掉,杀了这样的自己,只留下俯瞰的自己。不好的自己不需要。
世界也不需要。
「郁夫……」
我扣动了扳机。
爆破音,是终结一切的声音。
***
血花飞溅,枪声回响了半刻,终究回归了寂静。
鹭森老师歪着头,一动不动。
我来不及阻止。蓟本可以阻止,却只是默默地看着。
「鹭森、老师……」
她的头偏向了另一边,看不到她的脸。
「呕……」
我当场吐了。身子被铁链捆着,呕吐物全落在了衣服上。
死。
她死了。
我没料到她会死。
蓟站起身,看着我。
一瞬间,方才勒脖子的场面从脑海中闪过。我不由呼吸变浅,鼻子冒汗,眼皮底发干。
「终……」
「啊、啊啊……!」
蓟朝我走了一步,我却无法抑制地害怕。
死。
汗毛耸立。
不行,止不住地害怕。
我很珍惜蓟,也很想理解她。即便如此,全身终究对『死』一字无比抗拒。
「终,没事的。」
蓟会杀了我。
她只是先解决了鹭森老师。
蓟不认同她是知音,也不会认同我。她会说出来,证明不想和我在一起。
方才勒脖子时我保持了冷静,也接受了死亡。
不过,不行啊。
一旦面对着死亡。
好怕。
记忆涌上。
裸露的小肠、湿润黏糊的声音、乱七八糟的肉块、母亲痛苦的呻吟、抽搐的身体。
「不!别过来!」
蓟停在了我眼前,望着我。
眼神如树洞般漆黑无情。
我拼命蹬着水泥地,但是椅子被绑着,与蓟的距离拉不开。
「……终。」
蓟抱紧了我。呕吐物在两人之间噗呲作响。
「没事的。」
她哽咽着说。
听见这声音,我才回过了神。
「我和终确实不一样。」
她把脸埋在了我的肩膀。或许是她的眼泪,只觉得肩上凉冰冰的。
「或许,我们从根本上不一样,也无法互相理解。我知道你很害怕,不理解肯定会怕的。」
蓟的头发有一股香味,闻着让人怀念